对伙伴。
月见聪敏,举起单反,给狗蛋与阿旺拍了好多帧照片,甚至还录了像。她要留着做雕塑时用。她一边取角度一边说:“为什么要画呢?拍照更快!”
“我喜欢用心与眼、还有手,去捕捉最动人的一瞬。”
“我会做这件《伙伴》的雕塑,由你与我一起完成,赶在年底,参加法国的一个国际赛事。”
月见拍好了照,坐在他身旁,欣赏他画画。
他与画,同样的赏心悦目。
感觉到她痴迷的眼光,他侧眸,笑了一声:“小花痴。”
月见的脸瞬间就红了。
洛泽觉得是时候了。
他带她来这里,酝酿了这么久,只是为了更好地开口。
他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懦弱。
“以前,我在孤儿院住了快小半年。”
月见一怔,没有说话。但到底是心疼他,疼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裂成五瓣了,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安静,一向是他最喜欢的。
她的安静,很好地抚慰了他。他说:“我的妈妈,只疼爱我弟弟,因为我不爱说话,不懂讨大人欢心。所以,没有人会关注我。大人们都觉得我奇怪,只会待在阴暗里,观察每一个人的言行。现在想来,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自己被窥视。妈妈背地里,叫我怪胎。弟弟得尽宠爱。后来,父母离婚。妈妈带走了弟弟,留下了我。那一年,我六岁不到。我偷偷跑了出去,想找到妈妈和弟弟。但是迷路了,被安置进了这所孤儿院,一住几个月。直到爸爸的秘书找到了我。当我被带回家,爸爸不在。秘书告诉我,他和某位女士在举行结婚仪式。真是讽刺。”
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顿了顿,他又说:“后来,我会偷偷地跑去孤儿院,待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是属于那里的。我与那些孤儿没什么分别,除了我有钱。开始,根本没有人发现。我的爸爸,忙着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间,根本不会理会我。直到老师打电话给他,说我很久没有去上课了。我依旧是被秘书领了回来。他甚至不屑于教训我。”
沉默了许久,洛泽又说:“我知道其他父母是怎么管教小孩的。或许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或许是一顿打,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出于父母的关爱。可我的爸爸由始至终没有出现。我的人生,他缺席。”
那双紧握着他手腕的小手,颤了颤。
洛泽垂眸,视线胶着在她素白的手上。这世间,只有她这样对他。她,视他为全世界,他的喜乐为喜乐。
其实她,让他尝到了被呵护,被爱的感觉。
从前的那个怪胎,没有情感,感受不到爱和厌恶。
所有的人都厌恶他。
因为他有一对洞悉的眼睛。
从小他就懂得,冷眼旁观。
他看到过太多。
他看到过爸爸,在没有离婚时,带女人回家鬼混。
就在他妈妈那张床上。
那野女人,极尽挑逗,因为知道,他就在那里,躲在衣柜里。
她故意叫得很大声。甚至对衣柜里的他,比起了中指。
她在挑衅:我就是睡了你妈妈的床。睡了你爸爸。你能怎样!
那一天,他和洛克在玩捉迷藏。他躲在妈妈的衣柜里,想事情,一时忘记了时间。
妈妈的衣柜,充满了妈妈的味道。是他喜欢的。虽然,他从未出口。
然后,他听见了洛克的脚步声。他取下了耳塞。正放着一首有点忧伤的歌。
他并没有刻意屏住呼吸,只是他安静惯了,而五岁的洛克习惯了大大咧咧,所以没有找到他。洛克的脚步移向了门外。然后,他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喘息、粗重的摩擦声、处处动荡不堪。
来不及了!洛泽将门打开,一把将洛克带进衣柜,关上柜子,忽略了衣摆卡了一点在衣柜门外。
他让洛克安静。
然后门被猛地推开,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那个女人倒在了床上,洛克天真,完全不懂。洛泽捂住了他的眼睛,用手臂加耳塞堵住了他的耳朵。
他将耳塞的歌声放大。
他为洛克,保留了属于童年时的最珍贵的童真。
而他正在失去。
那个女人,很能折腾。变换着不同的花式,她咬着一枝艳俗的花,做出各种丑恶的表情和动作。而他们的爸爸,压在那个女人丑陋无比的ròu_tǐ上。
女人年轻,身材火辣。只是于洛泽而言,无比丑陋。
她的叫声,响彻在耳边。
洛泽感到了愤怒和痛苦。
男女之事,是这世间最丑恶万分的东西。
喘息声在加重,叫声更加尖锐。有一瞬,洛泽想冲出去,撕烂她的喉咙。
从那一天开始,洛泽,厌恶世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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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月见加大了声音。
洛泽回神,看向画板,画纸中的素描,被他的笔头所划破,连同那块画板,一同破裂到底。
画纸里,滚做一团的狗蛋与阿旺,笑容是那么动人,纯粹。
是毫不遮掩的简单快乐,与童真。
也是他所失去的。
“阿泽。”月见看着他,十分担忧。
洛泽笑了笑:“都过去了。妈妈带走了弟弟,我和弟弟感情很好。失去他,是我一生的遗憾。”
狗蛋玩够了,屁颠颠地抱着阿旺跑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洛叔叔,我真的可以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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