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神魂出窍,当今太子刘挚昏聩,只知道飞鹰走犬,寻花夕醉,一味的逍遥快活,不知上进。越发比不上聪敏谦和的四皇子刘夷,在朝中渐渐失了大臣的信心,要不是皇帝顾念着与皇后结发多年的情分,怕是早下诏易储了。
现下肯把女儿送进太子府的大臣,哪个会看好太子府的前途,还不是抱着安皇后心的意思,谁肯为她们的来日考虑半分。
沈涧面有凄色,又叩首道:“老太太,孙儿知父亲为秾辉妹妹的前途打算,可如今事已至此,莫说妹妹妹的前程了,就是父亲的性命,也悬在皇帝皇后一念之间,还请祖母和妹妹为他考虑一二,不要叫孙儿失了父慈才好。何况妹妹入了府,来日太子登基继位,自然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也不算委屈了妹妹。”
秾辉听见后面一句,心中嗤笑一番,不大作声。平日里他几时听从父亲教诲的,又几时拿正眼瞧过她这个异母的妹妹。沈韦氏见状,知她对沈涧的话不以为然,叹气道:“罢了,辉丫头不肯点头,自然有她的考虑,此事莫要再提起。”
沈韦氏满脸忧戚,秾辉望着也眼眶发酸,她自幼生母亡故,父亲一年难得过问几次内宅的事儿,平日里全靠老太太对她嘘寒问暖,添饭加衣,才护得她无忧无虑长大成人。想来老太太如今正是该安享喜乐的时候,竟被她拖累焦心至此,真真叫人有些不忍。
“老太太、大哥,父亲虽被羁押,但他要拿定主意送我入府,这几日必定送消息回来,咱们不如等等他的音信。”她道了句可进退的话。
沈韦氏拭了眼泪,点点头:“也好。你的终身大事,终究轮不到我来做主。嗐,方姨娘倒是愿意把芩丫头送出去的,可她到底是个妾室生的,容貌又不及你三五分,日后万一太子侥幸登基,有人拿此事做引子挑拨,咱们沈府照样吃不了兜着走啊。”
秾辉红了眼圈,道:“祖母的意思,秾辉明了。只是入不入府,我擅自做不得主张,须得父亲发话才行。”
说罢,对沈韦氏屈膝行礼,告辞出来。春棠见她用帕子遮住眼睛,似是哭过,也不敢多问,只惴惴地跟在后面。
秾辉回房,闷头静坐到天黑,冬白过来提醒晚饭的事,她方觉身上的绡裙汗透了,黏哒哒地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胡乱用了晚饭,丫鬟早备好热水,侍候她沐了浴,在五彩琳琅景泰香炉里焚着些水沉香,冬白陪着写了一会儿字帖,不知不觉过了初更,正要歇息,忽然外面一阵急雨敲窗,哔哩哔啪的嘈杂,进了帐子,辗转至三更天才昏昏入了梦。
次晨,东方一缕云开,继而雨霁天晴,暑热渐渐回笼。
小丫鬟秋菡飞也似的从前院跑进来,慌慌张张地道:“太太从娘家回来了,这会儿子正带着两个姨娘在老太太房里哭闹,请老太太做主立刻将小姐送入太子府待选,以确保老爷平安无事。”
“老太太怎么说?”秾辉无奈地问道。
秋菡一下噎塞:“奴婢、奴婢没听见后面的就跑回来给小姐报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请各位小天使多多关照。
☆、画图
“你这丫头,平日里比谁都周到机灵,怎地今日毛毛躁躁的,只要老太太不发话,任凭旁人怎么哭闹,也作不得数的,慌什么。”冬白抢先埋怨道。
秾辉蹙眉道:“不相干的先不去理他,你们紧盯着老爷的消息。”
秋菡道了声“是”,碎步又往前面内宅老太太房里去了。
符氏跪在老太太房里咽泪:“老爷算是白疼辉丫头了,如今又不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那太子府里比天的富贵,就是一只金凤凰,也栖的住,咱们普通的官宦人家,她心气再高,日后也碰不上这样的好事,何苦搭进去老爷的前程来着......”
沈韦氏呷了一口老君眉,拍着胸口动气道:“就你知道爷儿们的前程要紧,难道我就不怕他出个三长两短。昨儿辉丫头在我面前表过态,要等她老子爹捎话回来,你休想撺掇着我逼她。”
“老爷现如今哪里能见的到自己人,就算有人嘱咐,怕是已经被打的不能言语了,如何捎话回来,辉丫头这是糊弄老太太呢。”符氏口里喊着苦命的老爷,呜呜咽咽大哭起来。
沈韦氏烦心不已,喝道:“本朝法度仁慈,就算犯了杀头的罪,还不准严刑拷打,你爷儿们不过是罢了官,罪都没定呢,谁敢动他一个指头。你在这里蝎蝎蛰蛰的,传出去没的叫人笑话。”
符氏被老太太三番五次地驳斥,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又不好顶撞,只得讪讪退出来,回自己房里叹气垂泪。
过了两日,依旧没有沈叔伦的音信,沈涧从国子监上学回来,急的团团转,对老太太道:“总得想个法子,托个妥当的人进去探探才好,总不能听其自然,照这个样子,我爹几时才能捎话回来?”
沈韦氏皱起眉头道:“我们沈家原是寒门,在京城一无入仕的族人宗亲,二无世交至谊,旁人哪有信的过的,再等等罢。”
沈涧无奈,只得按捺下火躁,长吁短叹地退了出来。
回到房中,左思右想,与其坐等,不如出去寻求门路,于是净面整发,换了身倜傥衣服,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厮,悄悄到太子府上递了名帖。
太子平日里不私下见客,这规矩他是知道的,本不抱面见储君的希望,只想借机在府门外看看能不能遇上来往的宗亲王爷,若正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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