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壶早料到了要跪,我也不抱怨,只默默跪着。如今春天已深到极处,渐渐有点夏日的熏风携着暑气而来。月亮圆溜溜从天边滚到正中天,繁密的树叶子漏下斑驳清透的月光。我打了个呵欠,枕壶悄声问我:“累不累?”我道:“还好。”小时候不听话,师兄也罚我长跪来着。枕壶捏捏我的手道:“委屈你了。”我正色道:“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他轻轻笑了一声,道:“是我轻慢了。我的沈夫人长大啦。”
我俩再不做声,月亮又挪了挪身子。忽听远处有马车辚辚声急来,有人隔了老远便带着哭腔高声问:“沈夫人可是在将军府上?”那老羽林军正抱臂打瞌睡,闻言一惊,揉了揉眼叱道:“来者何人?”马车驶近将军府,绫织匆匆跳下来,见我正茫茫然跪着,当即也跪倒在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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