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枕壶意味深长地说。“人生在世,总有身不由己之处。”
陛下果然下旨要枕壶辅佐庄致致登基。庄致致也果不其然地拒绝了。她戴了重孝,一身寡淡的素色,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干涸地张开。她没有将庄致非葬入王陵,而是用梧桐木伴着鲜花与香油,将他烧作灰烬,敛在骨瓷罐子里。王陵底下埋着一座空棺与大宗财宝。她极其温柔地抚摸着骨瓷罐子玉润的表面,垂着眼睫对我说:“阿昙,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才没有死去。”
听说要她登基做衡王,庄致致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向枕壶道:“你们高兴谁做衡王,就辅佐谁好了。反正不是我。衡国国力相较大唐确然如浮游比之大树,你们可以逼迫衡国接受一个新的衡王,却不能逼迫我。我讨厌这个地方,孝期过后,我马上要走。”
枕壶用折扇敲着手心,慢腾腾地露出笑容,说:“公主,您这话说得也太笃定了。”
庄致致轻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随我上柏梁台一望,可好?”枕壶彬彬有礼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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