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想要杀的人并不是昭华国尊贵的太子,仅仅是街头巷尾的一个无名小卒。
然,那个人却在此时含着浓烈感情呼喊她的名字——
“东霓笙!东霓笙!你在哪?”
“东霓笙,你别吓我!”
隔着如此远,他清脆尚夹童音的喊声越过人群穿过空气直击她的心房。
她站起身,一手搭在城墙外,眸光落在人群下的那个黑影上,他焦急的扳开阻碍的人群,脚步显得踉跄,身后有人无意间推了他一下,十一岁的他个子还不及大人的一半高,摔倒在地时嘴里仍然在喊着她的名字,那般的焦灼,担忧,不安······
他,在担心她?
柳宗唐观察着她的神色,琢磨了半响又开口道:“小主,三思而后行。如果这步棋走错了恐会坏了主子的计划。”
话语中的慎重连一边的绮户都闻言皱了眉,双眼掀起淡然睥了一眼柳宗唐,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软肋,只要一提到九皇爷恐怕再失去理智的她都能很快清醒。
果然,她双眸眨了一下,嘴角的笑懒洋洋的,但是身形一闪已经踏入了蜂拥的人潮中。
同一时间不远处马蹄嘶鸣,刀剑相撞,喊杀声一片,柳宗唐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柳塘城地处偏僻一般人是很难找到这的,而且守卫在这的护卫都是九皇爷亲自□□的,虽然没有精锐部队的果敢剽悍,但也绝不是什么人想闯就闯的,听这声音似乎人数也不会少!
绮户护主心切,雪剑一亮,人已经闪至霓笙的跟前,此时的东凤城还在他们不到一丈的距离——尖叫声,呼喊声,嘶吼声,场面混乱之极。
东凤城此时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人群中挤动,脑袋左转右转,不安的寻找着什么,在见到她的身影时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那种一切都放心了的表情,那一刻绽放的笑颜,即使对他再也成见的东霓笙也有一瞬间的心软。
东霓笙大跳着向他挥手:“凤哥哥,凤哥哥,笙儿在这!”如果不是生在皇室,她还是会有点喜欢她这个哥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嫌弃她的九叔她也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在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主意了,她不想把他留在柳塘城了,尤其是在看了九叔给自己的礼物后,她更加不想让他留在柳塘城。
柳塘城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虽然地处偏僻,但若是有心人的话恐怕不会放过这个细节的,比方说打着坏主意的霓笙,在来柳塘城之前,她就注意到了柳塘城其实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段,与南云广陵、蛮夷曲池形成一个奇特的三角独立。
若是打起仗来,南云或者蛮夷都可以通过柳塘城获取太子,柳塘城比不得其他城池,没有严密的守卫,后援部队要进来这里也很困难,所以在这一块上是极其不设防的。
她怀疑过柳塘城是九叔的,但是那也只是怀疑并不如她对柳宗唐所说的那般笃定,直到瞧了柳宗唐对待东凤城的态度,她才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如今的柳塘城对她来说是块宝地而不是危机四伏的陷阱。
东凤城冷峻的眉目有一瞬间的闪动,脚步未动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一记拍在后背,他吃痛,但还是反握住了穿胸而过的利剑。
来人似乎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在如此情况还能孤注一掷,顿时弃了剑轻喝一声,骏马嘶鸣,铁蹄飞踏中,人群纷纷退散了去。
一剑穿心,ròu_tǐ上的痛苦却远不止心口上的疼——
剑不是剑,木不是木,木中一剑,见血封喉。锁魂令的执行者唯一的标志便是传说中的血木剑。
“东凤城!”在身体坠地的一瞬间,一双小手稳稳的托住了他,“凤哥哥,睁开眼睛,笙儿不许你有事!”
虚弱苍白的嘴角轻勾弧度,自嘲亦或是释然,一直紧拽身侧的双手松了开。
东霓笙,你难道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哥哥吗?为何这时是我躺在你的怀里呢?
形势太过转急,奔腾的战马似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给斩杀干净,街道上的百姓也未能幸免于难,那些人所过之处,剑所留痕不流血,霓笙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杀人当成一种完美的艺术来完成的——是的,那人在完成一种艺术。
相对于绮户华丽的剑术,那人却是一剑封喉,正中要害,留尸不留人;但是他却又把另外一种华丽演绎到了极致,无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还是拼死保护的士兵,他都从容下手,从容使出全力,尽力让所有人能感受到他精妙绝伦的剑术。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站在那,呆呆的望着那个男人手起剑落,周身仿似隔了层薄纱看不清男人的面貌,柳塘城最明亮的街灯也未能照射进他四周的浓雾中。
☆、凤城病危
“笙儿?”绮户混乱中一把夹住她的手臂就往后撤退,顺带把昏迷中的东凤城扛在背上,霓笙恍惚的神思让他心底没有来的一紧,下手更加的快了。
血,到处是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耳边却突然响起清清洌冽的声音:“绮户,你看,那人的剑术,才是上乘。”
他匆忙中抬头,只见有一个人正以看不见的速度往这边移动,以他现在的内力居然看不到此人的脚步!
心下一惊,身手更加的灵活了,不到片刻他就已经带着她跃到了城墙上,还未松下一口气,却听的她说:“你看,我就知道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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