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一日的深夜,轮到亚利、艾瑞克去掩体,齐昂和另外一个黑人大个子巡逻,剩下的人留守。
临走之前,亚利有点不安,因为开战以来,艾瑞克表现得格外凶残,甚至常常向无辜的巴士拉平民射击,对长相秀气的他也开始变本加厉的骚扰,因为战场上可没有女人。
“一切小心。”齐昂知道泰国人在担心什么,却无能为力,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如果我有什么事,把抚恤金给我妈妈。”亚利调整一下钢盔,披好油布,毅然的跃出弹坑。
“她会保佑你的。”齐昂也跳了上去,紧握着枪低声说。
大雨下的没完没了,好在齐昂早就习惯了在这样不舒适的环境里活动。从海岛越狱时如此,在穆鲁特受训时如此,打仗的时候更是如此,无可挑剔。
今夜非常平静,平静得过头,往常起码会有一两声枪响,现在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战斗机和坦克的轰鸣,没有别的声响了。
数个小时的巡逻任务终于结束,他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天蒙蒙亮,齐昂对着黑人埃利斯招了招手,后者也点头回应,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暂时蔽身的地方走。
没有走近,他已经敏感的闻到空气里散发着一种非常熟悉的气味,雨水也无法冲淡。
是血,血的味道。
很长一段时间内,齐昂每天都能闻到这种铁锈一般的腥味萦绕在自己的身体上,从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可怖伤口中流淌出来。
虚无的“吧嗒”声响起,这分明是脑中神经崩断的脆响。
抿紧了唇,面色阴冷的青年行动如常,迅疾的跳下了弹坑,一把机枪立刻顶上了他的脑袋。
另一把机枪也对准了埃利斯,黑人马上举起了手,表示投降。
“加入,还是死?”艾瑞克阴森的瞪着眼睛,一刻也不放松的看着眼前表情冷凝的青年。
血的气味更加浓烈起来。
亚利倒在地上,肩胛骨被人刺穿了,用军刀钉在沙地里,喉咙上有两个血窟窿,看样子被硬生生扯断了声带,汤姆森教官教过所有学员这一招,对付哨岗的招数。他的军装被撕成了一堆破布,下身血肉模糊,强韧的肌肉因为剧痛而颤动着,身体在抽搐,看来痛苦到了极点。
这个可悲的受害者却没有死,而且还有意识。
齐昂跳下来的时候,他就用尽所有的力气,满脸哀求的看着浑身湿透的青年。
血源源不断的从曾经活蹦乱跳的泰国拳王的伤口中冒出来,充斥了狭小的弹坑,令人作呕。
眼前出现了模糊的红光,齐昂冷静的举起枪,瞄准。
“加入。”他说。
手指稳定的扣动扳机,他一枪打爆了亚利的头。
“谁让你他妈的杀了他,老子还没玩够!”艾瑞克一副老大样的皱着粗粗的眉毛,骂了一句脏话。
“黄种猪,你害我们要被送上军事法庭了。”埃利斯说,满脸狰狞。
这五名雇佣兵刚刚一起杀了自己的同事,毁了公司的财产,公司不会放过他们的。
“难民营里藏着穆斯林士兵,亚利在跟他们交火时被打死了,这就是事实。”齐昂放下手里的枪,抬起头看了周围的无明高大雇佣兵,“我现在去抓枪手,谁一起去?”
“他妈的……”艾瑞克骂骂咧咧的跳出了弹坑,裤子拉链都没拉好,露出了丑陋的阳.具。
英军扫荡巴士拉的沿途有几个小城,无一例外的被攻陷并且洗劫了。
现在,因为难民营里出了游击队员,若干名十几岁的伊拉克男童被击毙,充当了雇佣兵的替罪羊。
四月一日上午,巴士拉西城区沦陷。
穆鲁特雇佣军们在攻城战中表现得英勇无畏,换上了m214转轮机枪,源源不断的提供了强劲的火力,横扫一切抵抗者。
根据外界报道,英军受到了和平使者一般的待遇。实际情况是,很多士兵参与了小规模屠杀,平民死亡人数无法统计。
数天后,巴士拉被全面占领,英军接管了这座城市。
一半的巴士拉人没有干净水源,商业也陷入瘫痪,这让终于闲下来的雇佣军很不满,难得的休假却找不到妓女。
枪再也没有离开过齐昂的身体,亚利这个例子已经足够深刻了。被迫跟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待在一起让人无法忍受,而他永远也忘不了泰国人临死前绝望的眼神,以至于后来对无辜的难民进行屠杀时竟然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艾瑞克带领狙击小组闯进了一户民宅,他们是被一个出来打水的年轻小妞吸引进去的。幸运的是,小妞不算老的母亲也在里面,想要反抗的父亲被一枪解决掉,除了唯一的亚洲人以外的四个士兵兴致勃勃的自发分成两队,压倒了两名女性。
齐昂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发现一个八九岁模样的伊拉克孩子,短发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
“会说英语吗?”他问,递出去一沓美金。
“您需要什么?”孩子回答。
“一把枪,随便什么枪。”齐昂伸手想要摸那个孩子的脑袋,对方却敏捷的闪了开去。
“好的,先生。”
齐昂在那个孩子迅速跑回来,并企图对自己射击之前夺过了那把老式的点三八手枪。查看了一下弹夹,竟是满的,五颗子弹不多也不少。
时间不早了,下过雨的巴士拉非常漂亮,天空蔚蓝如洗,曾经的东方威尼斯似乎再次散发出了让人无法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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