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凤英感觉体力也恢复了很多,她决定去县城一趟,面对现实,弄清是非。一大清早来到火车站乘上去县城湾址的火车。清澈的天空飘起朵朵白云;一时浩浩荡荡的秧浪迎风波动;一时山脉连绵不断;一缕炊烟从庄户人家烟囱里袅袅上升,所有的景象不停地朝后退,成为眼中的遥远之物,新的景观又不断迎来;河流两边的岸滩露出大小不等的石头,中间浑浊的流水朝着原处逶迤而上,依然有小船在水中荡漾。凤英把头靠在车窗上对外望,清风吹打着她的脸,吹乱她前额新生的毛发。她心里什么也不想,很平静,只是期待着快些见到志强。
县城不太大,凤英一下火车就向人打听农机厂的方位,别人指她一直朝前走。去农机厂要经过一条集市场,虽然已经过了买菜的高峰期,仍有小摊摆放在路边;有人提着从河里迟上水的活鱼见人就喊“刚上水的鱼,便宜点了!”凤英拘谨地边走边朝陌生的路旁看,突然被正前方一对男女的笑声惊住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她惊异地朝他们望去。男青年肩膀上扛着一袋米,背朝着她也往前走,他身边的那位姑娘紧挨着他又说又笑,姑娘穿着一很时髦的连衣裙裸露出两条诱人的白嫩的手臂和小腿。凤英不知是感觉自己发黝的皮肤还是那姑娘裸露的肌肤很丢人似的,神经质地赶紧把自己长袖朝手掌拽了拽。从男人的后脑勺到身段仔细看上去很像是志强,她疑惑地朝这对男女凑上去。
真的很巧,前方的这对男女正是志强和厂书记的女儿刘兰一起出来买米。今天两人都上中班,刘兰按照母亲的吩咐拿着粮本请志强上午帮她家把米买回家。志强满不在乎地把一袋米扛在肩上,脸上容光焕发透出成熟男人的优雅风度。姑娘手中拿着粮本和一纸包熟花生果,她把花生从壳里掰出来往志强嘴里塞,志强快活的用嘴去接,并用充满爱的眼神朝她甜蜜地笑。姑娘也快活地掰了一个花生送进嘴里,高兴的走起路来又蹦又跳,不时回过头来,忽然她惊异地朝着惊异表情的凤英望。
“志强!后面这个女人老是跟着我们。”
“哪个女人?”志强边说边回过头来。
志强和凤英两双眼睛相碰时都惊异地愣住了。
“凤英?——,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志强惊诧而慌张地问。
凤英发傻地愣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对眼前的这一幕太惊诧了,之前的胡思乱想完全是对的,她真的是被人丢弃了。她看见他对姑娘殷勤的笑,他把对她的爱全部给了这姑娘,她难过至极,像是有块冰把她冻住在那里,从头凉到脚,脑子里一片空白没了主张。
刘兰见况,一下恍然,整天和她快乐打闹的志强是个有妇之夫,仿佛一下感觉自己做了很不道德的事很丢人似的,对着这种场面很是尴尬。
“书记请我帮他家买米,你在这等我,我把米送去马上就回来!”志强惊慌失措地解释着,他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早有了老婆,这种不经人情的尴尬场面也确实使他感到不道德,对老婆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他慌张地叫着刘兰赶快把米送到她家,一路边想着怎么先安顿这件事。刘兰也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仓促地随着志强快步离开。
凤英呆滞看着慌张走开的志强,丢下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陌生的街道上,仿佛天昏地暗,又如山崩地裂。她腿脚猫软无力,两只手臂耷拉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的天空真的塌了下来,她无力去顶。那个曾经与她恋爱甜蜜,新婚幸福的男人和别人走了,他不再要她了,她成了孤依无靠的人。
她很害怕,又伤心难过“怎么办?怎么办?”她内心恐慌地呼着“娘!——,我该怎么办?”想到母亲,并立刻想起母亲的句句劝说,想起还有李老师作精神后盾。“别担心!”她竭力地劝自己要坚强。对了,婆婆在那么重的打击下都活了下来,她也一定能。
如果之前不知道世上还有婆婆这种遭难的人,如果没有母亲对她的种种劝说,如果没有李老师做精神后盾,让她懂得天无绝人之路的道理,或许现在已经倒下了。她对志强很失望也很痛恨,可这次来对了,她明白了真相。婆婆在那么重的打击下都活了下来,她也一定能。她发誓一定要活的更精彩,眼皮一眨,沉重地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又朝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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