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英一惊一炸地半夜就不敢睡觉,知道自己丈夫要进城为生产队拖粪,她有责任要提醒丈夫起床,迷迷糊糊中听到公鸡的第一声打鸣,她并立刻打起精神来,不再睡了,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悄悄地叫着:
“和宝子,鸡叫了。”
“哦——”和宝子很慵倦地哼了一声。
连英立刻开灯起床,利索地到灶下取柴生火,取下吊在屋梁钩子上的筲箕,在筲箕里挖了一大碗饭放在锅里炒。她那纤瘦的身体干起活来快速敏捷。过了一会,和宝子叹了口下床气也起床了。床上留下两个很小的孩子在熟睡,床边的凉床上睡着两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和宝子来到草屋的堂屋站直身子头朝后昂叹了口倦气,好像还没睡好似的。
和宝子个头高,肩膀宽,黝黑的脸模还很端正,只是满脸胡须显得很粗鲁,像个蛮力。他无奈地走到水缸边,抽下细竹杆上的毛巾,在水桶里舀了两葫芦瓢水倒进脸盆里,毛巾用一个手指顶尖在脸盆里沾点水,又在身边的灶台的盐碗里沾点盐,伸进嘴里开始刷牙。连英忙碌地把一碗炒好的香喷喷的干饭和一碗蒸咸菜端到小饭桌上:“饭炒好了,快吃吧!”她又赶快回到灶边,把筲箕里剩下的一碗饭倒进锅里,很利索地又从水缸里舀了半锅水准备煮汤饭。早早煮好汤饭放在锅里凉透,这是她和四个孩子的早饭。
和宝子洗完脸,吃了一碗香喷喷的炒饭后,感觉很清醒,精力充沛,全身都是力气,准备出门。连英忙凑了上来嘱咐道:
“走了,千万别忘了通知凤英娘啊。”
“知道。”
“就说讽凤英生病了,让她回来一趟。”
“知道,知道。”嫌她很罗嗦,边冲她边往门外一片漆黑走去。
休息了一夜,又吃了碗干炒饭,和宝子觉得精力十足,拖着空粪车,走起路来十分轻快。石子路把空粪车颠簸的“叮当光当”地响,成了万籁惧静中的独特乐曲,顺着一片影影绰绰中的一条白色路面快步朝前走。清新的空气,幽静的空间,使他头脑很清醒地盘算他的小日子:赶在开工前把粪拖回来,倒进生产队的大粪池里,再把另一粪池里沤好的肥料担到妇女们插秧田里,今天可以挣到二十个工分;明天生产队要下船到塘里捞泥巴送到妇女们秧田里做肥料,这可是他的绝活,明天至少又能挣到十五工分,他一个人要顶几个人拿工分,到年底结算除了平时开销和口粮钱外,至少还有百元的进帐,这样下去等儿子结婚时一准能盖起大瓦房了!他这么一想就更来劲了,脚步随着激动的心情走的更快了。
不知不觉进入城里的柏油路,粪车的“叮当光当”伴奏声也没有了,知道离城市不远,他开始紧迫起来,他提醒自己要先去找凤英她娘,听老婆昨晚回来说凤英可能活不了了,更是怜悯起来,也正义起来。他暗自着想,一定要让凤英娘回来好好劝劝她,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此时感觉自己的使命感也加重了,一鼓足气地要去见凤英娘。迎着城市路灯下的街道,他拖着空粪车直接到了凤英娘所住的十三中学的教师宿舍。
天刚刚拂晓,一排青砖青瓦的教师宿舍的门都紧闭,也没有人在外走动,显得很清静。和宝子来到这里对着这排宿舍发傻了,他只知道凤英娘就在这里,可她住哪间屋呢?大清早的,人家都在睡觉,他总不能一间一间地去敲人家门呀?尽管使命感很强,可他还是把涌在胸口的热情随着一声叹息朝肚内压了压,他决定先去把洋茅厕的粪便装上车。和宝子怕粪车拖到教师宿舍惹人嫌,所以他把粪车装满之后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独自来到十三中教师宿舍,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候着。
老人总是睡眠时间短,对于凤英娘来说也是这样,而且乡下人总是很贤惠,不会跟人家那样睡的很晚再起床。随着玻璃窗外逐渐的明亮,她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怕惊醒摇篮里的小家伙,伸头朝摇篮里看看,胖嘟嘟的小家伙噘着嘴巴睡的很熟。她立刻露出仁慈疼爱的笑容,她完全把这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她有时自己都忘了在帮别人看孩子,东家对她亲热地呼着,感觉就像自己的儿女一样,她也是全心地对待东家小两口,处处为他们体谅,把他们照顾的十分周到。拎起小被子把小家伙肚子盖好,再次疼爱地看看那可爱的小脸蛋,然后轻悄悄地开门出去,准备生炉子给年轻人弄早餐。她悄悄地走出门,又悄悄地把门关上。
坐在地上等候的和宝子见凤英娘出来,惊地一扑过来:
“凤英娘!”他急迫地喊着。
凤英娘对和宝子的紧急叫喊惊炸了一下。
“和宝子?”
“凤英娘!赶快回去一趟吧,凤英病了。”
凤英娘一见大清早的和宝子来说凤英病了,焦急地让她回去,想必一定是出大事了。一阵惊慌,急的头朝前一载身子晃动了起来。
和宝子一见凤英娘如此焦急,想必是自己说话太没方法了,立刻改变了神情,解释似的说道:
“我是来城里拖大粪的,顺便帮凤英哨个口信,她只是感冒了。”
凤英娘这才缓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疑心地看着和宝子。
“凤英病得很厉害呀?”
“也不是很厉害,赤脚医生已经给她打过针配了药。”和宝子露出很不自然难看的笑容说着,然后探视着凤英娘,笑容僵硬似的继续说着:“你最好还是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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