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宇看着他走出去,微不可察地抬了抬手。
苏婧抱歉地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司明宇似乎面无表情,只是又走回了书桌后,道:“你若无事,就回静院吧,或者去沉音阁看看你那位大哥。”
苏婧俏脸微暗,对于这样冷清寡淡的司明宇,她太熟悉了。从十年,她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的音容俊颜便深刻在了她的心头。十年来,从懵懂无知到情窦初开,再到情根深种,都只有眼前这个人,可是,他却永远这样冷漠寡情。
倏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司明宇微锁剑眉,扬声道:“乐和,外面出什么事了?”
乐和应声而入,面带迟疑,道:“是路公子,不知怎得在曲桥边掉到池塘去……”话没落音,司明宇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书房,只留下无比错愕的苏婧。
第18章 苏隐之
一走出竹枫轩,司明宇便看到离竹枫轩不远的曲桥边,几个小厮和侍从已经将路天青从池塘里拉了上来,但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全身s-hi透的路天青已经冻得嘴唇发青、瑟瑟发抖。
司明宇身形如风般冲到了曲桥边,一把拉过一个侍从刚拿来的毛毯将路天青整个包住,将他打横抱起。
然后,他似有若无地望了一眼站在曲桥边的苏隐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似乎还没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
司明宇只望了他一眼,便转身抱着路天青回到了竹枫轩。
竹枫轩的卧室内,升了好几个暖炉,换下s-hi衣服的路天青被司明宇用厚厚的棉被裹着坐在床上,又喝了半碗姜汤后,整个人开始回暖了,但神色依然有些惊慌失措。
司明宇坐在床边看着他,道:“一会我让大夫再给你看一下。”
路天青低下又喝了一口热热的姜汤,轻声道:“我已经好多了。”
司明宇又紧了紧他的棉被,随口问道:“怎么会掉到池塘里?”
路天青低着头一下子身体有些僵硬。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从竹枫轩跑了出去,低着头急急地穿过曲桥时,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路天青下意识地抬头,想要道歉,却在看清对方时,一个大惊失色,脚下连退几步,曲桥上本就因雪天寒冷结了一层冰,他几个退步,脚下一滑直接栽进了池塘里,在落水的一刹那,他犹在喃喃自语:“萧南。”
那个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三年前从香花楼的地窖中和晓秋一起逃走的,又在大半年前从晓秋口中得知另有际遇的萧南。
虽然刚才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但路天青清楚记得,萧南一身锦衣华贵,想起晓秋的话,他已经回到了原本他应该在的地方,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落魄逃难的萧南。
他默默地喝完了姜汤,低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走太快了,没看清。”
卧室外的会客厅内,苏婧仍愣愣地站着,她看着司明宇神色紧张地抱着那个人直接进了卧室,看着小厮、侍从们一阵兵慌马乱的进出,听着司明宇近乎温和的话语,她的脸色从错愕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得骇然。
从未见司明宇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顿时酸涩、羞怒、不甘、震骇,五味杂陈,在她心中翻江倒海。
在竹枫轩躺了大半天的路天青,又被叫来的大夫诊脉一番,在被再三确认无碍后,已经是傍晚时分。
乐和站在门口道:“庄主,夫人请你和路公子去静院用晚餐。”
正在闲聊的两人俱是一愣,司明宇神色微顿后,便道:“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去。”
路天青神色紧张地望向司明宇,喃喃道:“我也要去?”
司明宇浅浅一笑道:“只是晚餐而已。”
静院内,院落是宁静致远、雅静安逸,那厅堂中的贵妇人更是娟好静秀、鱼沉雁静。
唯一让路天青松口气便是,餐桌边只有他们三人。
司夫人淡淡地招呼他们坐下,道:“明宇一向很少有朋友来往,不知路公子还住得惯吗?”她神色淡然、姿态优雅。似乎路天青真得只是司明宇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路天青应着只字片语,半低着头,正对着桌上摆放得繁杂、j-i,ng细的餐具发呆,碗筷碟子都是两副的,他不知道该拿哪一副才会不失礼。
司明宇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先伸手拿起外侧的那副筷子夹了些菜放进自己的碟中后便放下那双筷子,又转而拿起内侧的那副筷子,淡淡道:“母亲对衣食住行各种礼仪都颇为讲究,你随意就好。”
司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有开口。
桌上菜肴,j-i,ng致可口,席间母子俩也偶有对话,但路天青却只是小心局促地低头吃饭。
司夫人忽道:“路公子到山庄不少日子了,很少出门吧?”
路天青低低地应了一声。
司夫人道:“明天一早,庄里要去卫辉城采办年货,路公子可以一起去走走,不用天天闷在庄里。”
她轻轻扫了一眼,似乎想要开口的司明宇,道:“快过年了,你前一阵闭关这么久,庄里很多事都耽搁着在等你处理,只怕年前都脱不开身。”
司明宇略微一顿,微微侧首对路天青,道:“卫辉城的每年年末的庙会都很热闹,可以去看看。”
路天青轻轻道:“好的。”
晚饭后,司夫人没有挽留两人,差了侍女将两人送出了静院。她一个人坐在偏厅品着香茗,若有所思。
片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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