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战。凉王如今势力有限,一旦开战,他的岳父太尉势必被重用,他主战无可厚非;太子把持铁矿铸造兵器,要想运出涿郡难道不该就着打仗的机会?还是他不愿意出这个头?他手下也是有武将的,打起来他也不至于无人可用啊。何况,他是太子,万一他主和真的影响了皇上的决定岂不是弄巧成拙?至于赵王,他带兵打仗的确是一把好手,但这种拿自己冒险的事实在不明智。
我看不透。
我想问风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又觉得朝堂上的事我不该干涉,最终也没有开口。
战事终于还是开始了,风代被钦点为大将军出征五原郡,周稚作为副将随行,周穆却被留在了京里。
他走的那天上午,我早早地醒了,却不忍叫他,枕着胳膊、就着晨间的微光看着他睡梦中的侧脸。睫毛微微一颤,我以为他醒了,连忙躺下去,却猝不及防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他怀中赖了一会儿,时辰已不早了。今日开拔出城,原先他是该提前住到军营里头,但终究还是为我破了例。周稚早早地便住去了大营,他家老夫老妻没什么舍不舍得倒是痛快。
“为什么四哥不同你一道?我不放心。”我帮风代系上衣襟,低着头,从未有过的心慌。
他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扣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呢喃,“别担心,周穆呆在京城对你有个照应,我放心。”下巴在我鬓角蹭了蹭,“等我回来。”
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刀剑无眼,你千万保重自己。我相信你。”
他轻轻地笑了,“娘子这一句比什么大将军的头衔管用多了。”
我嗔道,“尽胡说!”他越是这样故作轻松我就越没底。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这一次的分别让我格外紧张。
刘禾在外头晃悠许久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试探地问,“将军,时辰……您好了么?”
我神色微变。他似乎是察觉到正为他绑腰带的手抖了一下,叹口气复又把我抱至胸口,没说一句话。
外头又敲了一次门。
“真煞风景!”我推开风代,半怒道,“等你走了我得好好收拾收拾规矩!真没眼力见。”
似乎是见我情绪平复些,风代稍稍放心,松开我的手,自己穿盔甲,“你呀!我是一点儿不担心!你是绝不会委屈了自个儿的!”
☆、第二十一章杨柳依依(2)
周身甲胄,手握利剑,战马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下人聚集在门口为将军送行。他牵着我的手,一直到跨出那道门槛还不松开。
我从小厮手里接过头盔,风代弯下腰到我面前,这是极亲密的举动了,小厮婢子都垂手低头站在一旁。
不知何时,我的眼眶红了。
哥哥带兵出征时,我们一家已在边疆呆了许多年了。我在边关出生,哥哥也是在那儿度过的少年时光,照理说不该如此伤别离。但那天,母亲却拉着我的手哥到大营门口,末了,为哥哥戴上头盔。
哥哥在时母亲未说一个字,等哥哥上马离开,我却见母亲含了一包眼泪,嘴里嗫嚅,“帆儿终究还是上了战场。”
我后来理解了,她心里有多不舍、多担心,面上就有多平静。
这无关仪态教养,只是一份心意。既已远走,便无后顾之忧。
我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如此地步,但眼泪却大有控制不住的势头,只得含着泪笑道,“我会把家里打理好,不用担心我。”
他点头,拂去我脸颊上滚烫的泪珠,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抚过,带出一片留恋的温馨。
“走吧,别误了时辰。”
他最后抱了我,很紧很紧,仿佛用尽了力气。然后匆匆离开,扬鞭催马而去,没有回头,像是一回头便走不动路了。
我追下台阶,欲言又止,他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你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回来。
食不知味。
玉眉从外头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夫人,二小姐身边的嬷嬷传话,说邀您去府上用晚饭。您去不去?”
我正想回绝,一直默不作声守在旁边的白霜道,“二小姐也许有话要说,主子便去这一趟吧,左右散个心。”
自来长安,我与二姐统共不过见了两三次,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可以用时辰来算。这回若是推辞倒有些说不过去,没准又要生出些姐妹不和的话来。碍于赵王妃,我不敢太过亲近二姐,结果两边都生疏了。想想这事儿实在办得不像话。
我便点了头,打算用完午膳收拾收拾便就出门了。
二姐候在门口,见我来,亲热地挽我的胳膊。碰到我的手,她惊呼了一声,“哎呀,三妹妹手怎的这样凉,倒春寒还是不能大意了。”她挽着我快步走进去,一边回头吩咐身后的丫头,“去看看热茶煮好了没有?待会儿送去我房里。”
二姐拉着我穿过回廊直接去了后院,这座府邸我去年春猎时来过,当时没细看,如今上下打量才觉察出一丝侯府的森严与威风来。
前院是会客议事之用,男丁居所,种植的大多是松柏和樟树,庄重常青,颇有世家风范。到了后院又是另一番光景,女眷住处总是花团锦簇,腊梅已谢,但还有杏树桃花,春日的生气让人终于有了些许松快的心情。
二姐同我从花园绕道而行,“带着你散散心,别老是闷着。这几日你可缓过来了?”
我点头,“天儿暖了。”
她微笑,“嗯,我来的时候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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