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之兆
迷迷糊糊地再一次睁开眼,我躺在榻上,旁边站了一群人,嗓子好干,我便想要叫人拿水来。我还没出声,已经有人把茶杯递到了我嘴边。是云安吧,还是这丫头最贴心……我便又睡了。
“大凶之兆……源于何物,则终于何物……”这不是刚才在花园里那个人的声音吗?她怎么跟着我回府的?她是医生?道姑?“小姐命多坎坷……”
噢,是个江湖骗子无疑了。
我冷冷哼了一声,立刻就有人跑到我边上来嘘寒问暖,我想说话,但老是发不出声来,只感觉一双大手覆上我的额头。这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试着我额头的温度,离开我的一瞬间,我感觉浑身一冷,像是已经适应了它给我的温暖。
有人在我榻边说话,我听不清说了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细针,好像是细针?那么他就是医生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一睁眼,旁边东倒西歪地趴了两个丫头,火盆烧得正旺。火盆?大夏天的烧什么火盆?怎么是这几个人值夜呢?云安呢?嬷嬷呢?
“咳咳……”我一阵不适,猛地咳嗽起来,那两个丫头一惊,立时就醒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这个丫头是个生面孔,我没回答她,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小姐,您先躺着吧,天冷,别着凉了。”慢着,天冷?大夏天的,什么天冷!我一偏头,越过这两个丫头看向这个房间。
不一样了。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想问这是哪儿,云安和娘在不在,可是,我的嗓子发不出声,我越是着急,越是咳嗽,惊得丫头连连安慰我。
“小姐,别急,这事大少爷定是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站在我床尾的丫头愤愤地说,握紧了拳头,“二小姐这回欺人太甚了!这次小姐万不可服软!”
服软?我韩子歌几时服过软?一时糊涂,什么事?什么大少爷二小姐?大少爷?不会是……张家的大少爷?这几个丫头的装束也奇怪得很……不像是长安人啊,长安如今还有哪户人家的丫头穿成这个样子?还有这房间……也奇怪得很……福济寺?
“小姐,您这几日就别下床,大少爷来的时候呢,您就装病,这样二小姐就越发难做人了。”最开始说话的丫头凑上了轻声嘱咐我,冲着空气翻了翻眼珠子,“这二小姐真是过分,小姐您这次可再不能拦着奴婢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谁啊?说什么呢?什么这次上次的,我们才第一次见好吧!我一脸迷糊地瞪着她们,嗓子疼得要命说不出话来,真快急死我了。
“小姐,嗓子疼是吗?”
我点点头。
“这二小姐就是欺负您不会说话,才老是这么嚣张!”
“要不是小姐那一场大病烧坏了嗓子,凭小姐的容貌定是压过二小姐一筹!”
我只听见一句“不会说话”,后面的就走神了。不会说话?我是谁!我现在已经不是韩子歌了,我敢肯定。这是哪儿呢?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是谁?我又是怎么变成了她呢?这是一场梦吗?
“曦筝?”门一打开,低沉温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曦筝?好点了吗?”
曦筝?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了?噢,对,之前昏迷的时候好像是一直听到有人叫细针细针的……所以,是曦筝,不是细针,是叫我的名字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别乱说话,免得露出破绽……对了,我本来就不会说话……我居然有点庆幸,还好不会说话,倒省了不少麻烦……
丫头扶我坐起来,我对着来人点点头,不时咳嗽几下,以显弱柳之质。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真的给呛着了,那人一下子变了脸色,皱着眉头坐到我旁边,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小心,好点了吗?嗯?是不是还难受?”又对着丫头吩咐了好一番。听丫头称他大少爷,这么说,他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大哥了。
想起早年,我和大哥一同长大,诗词武功都是大哥手把手教的,大哥是真心疼我,我有时任性惹了麻烦,也都有大哥护着……他怎么就死在了关外?怎么就再也回不来了呢?大哥的灵柩回京,娘抱着我哭了一夜。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带着我出府去玩,再也不会有人在父亲面前替我揽下黑锅保护我了……
,不禁红了眼眶。大约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个爱哭的,大哥掏出帕子来替我揩去眼泪,笑着哄我,“曦筝放心,大哥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委屈了。不哭了,嗯?”
一句大哥回来了让我的眼泪彻底决堤。大哥回来了,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大哥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眼前了……我还记得大哥带兵出城时的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没想到那居然也是他的寿装……
“不哭了,不哭了……曦筝,不哭了噢……”大哥耐心地哄着,看他的装束和手上的老茧,应该也是个武将吧。年岁应该,二十五六的样子,比我打了八九岁是有的,对我这么好,是同母所出?
我又没法问你叫什么,你和我是一个娘生的吗?这么一想简直头大,连哭的心情也没了。这么看来,我这个小姐估计是个窝囊的主,十有八九是个庶出的。上面有个疼爱她的大哥,是不是同母待定,毕竟,家里的男孩要是有本事的话,不论出身嫡庶都是得势的;还有个姐姐,这个姐姐那么嚣张,应该是嫡小姐没错了,至于真的有多大本事,就不知道了。
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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