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往高洁肚子上仔细地瞧了几眼,笑着抱了抱她:“我的小曾孙长得不错。”
陪在高洁身边的于直说:“奶奶,你们聊,我走开一会儿。”他体贴地为她们关上门。
高洁扶着林雪坐下,抬眼看见她送给林雪的鱼形镇纸仍压在她的书桌上,镇纸下空空的没有一张纸,也许林雪有好一阵没有精神练字了。高洁心里头涌过一阵难言的难过。
林雪伸手摸摸她的肚子,高洁心里头又一暖。她坐到林雪的对面,和上一回一样。
林雪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
高洁看着林雪慈祥的眼睛,回答得很详细:“很好,我没事了,上一次发烧也没什么后遗症,这个月检査下来一切都正常的。”
林雪叹:“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都七个多月了,不要再忙了啊。”
高洁答:“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做一休一,到临产前两周会全休,您放心吧。”
“阿直跟我说,他已绍搬到了你那儿,我想也好,能就近照顾你。”
高洁看向鱼形镇纸:“他很照顾我,帮了我不少。谢谢你们。”
林雪又叹:“高洁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客气?客气不好,太见外了,会拉开和我们的距离。”
“于奶奶,我是真心的。”
“你还是坚持叫我于奶奶?我的曾孙生下来后都不改口吗?”
高洁不语。
林雪意料之中地无奈,只得旁敲侧击:“阿直自从做了那个网站后,把公司当成了家,后来和你住一块儿,总算晚上能按时有个地方回去吃饭和休息。”
高洁依旧是回避的:“于奶奶……” ,林雪握过她的手:“过了这几个月,你的决心真的没有动摇过吗?没有做过其他的考虑吗?” ^高洁一痛:”于奶奶,也许在这点上,我注定要对不起这个孩子了。“林雪问:“你老早以前跟我说过,你是不怪阿直的。”
“是的,我不怪他。”
“现在的情况和当时的情况,是可以不—样的。”
高洁一恸:“但是,我怪我自己。”
她垂下眼,眼前半黑半明。她曾经凭借她所认为的尘俗化解不掉的悲哀,握住那柄她自以为是的利剑,做出最可耻可悲可怨的憾事,成为无耻、荒唐、自弃、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最后成为她心底唯一一个始终无法打开的结。
高洁没有办法再看向林雪赤忱和慈爱的双眼,她说:“于奶奶,您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把我和我的孩子安排得很好,我也会和于直相处得很好。我们现在也挺好的。于直以后会得到他真正的幸福,我会一直祝福着他。”
林雪无奈地松开了手,力气有些用尽了,很疲惫:“奶奶还是没有办法说服你啊!奶奶老了,拿你们两个小的没有办法。”
高洁内疚到不能自已:“对不起,于奶奶。”
这一天高洁还是像上一回一样坚持没有留在于家大宅用晚餐,她私心里头是不想再同于直的叔婶堂兄等亲属照面的。林雪和于直应当也是了然她的想法,在晚饭前,于直便载她回家。
或许是同林雪的一席话,同样耗尽高洁的精神,她在于直的车上昏昏沉沉,最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于直间或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他们的关系好像就稳定在同一辆车内的一前一后,这样近,实际上又隔很远。
曾经,在高洁蓄意接近他,突破了他们原本最单纯的关系后,他半试探半无奈地同她讲过—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现在他又在心叹息:“高洁,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
刚才同祖母告别前,祖母同他单独讲了几句话。
“高洁她虽然挺过很多关,却始终没办法过她自己那关。她最善良的地方,也是她执念最深的地方。”
于直苦笑着,对他洞悉一切的祖母说道:“我知道。高洁最恨她自己当时用的是第三者的身份和手段达到她的目的。”
他的声音有—点痛苦,也因洞悉—切。当他终于洞悉了高洁,也就洞悉自己,于是因爱生忧、因爱生怖,终至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口。
祖母说:“阿直啊,奶奶帮不了你多久了。我只希望,我的小曾孙以后能换个有个美满的家庭,你和高洁的缺憾,不该在他身上重现,他得是欢欢乐乐的孩子。”
临走前,他还是安慰了挂心他的祖母,笑着说:“奶奶,我和她来日方长, 我不急,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
林雪像对儿时想要获得家长鼓励的他一样,拍拍他的面孔,抱抱他的肩膀。
这是源自血缘本能的挂心。
最近的于直越来越能体会到这种本能的挂心的感觉——尤其是,一个欢欢乐乐的孩子,这个念想,愈加强烈、愈加深刻地植人他的心,几乎驱逐了其他的一切。从未有如此牵念、如此期待、如此满足感觉,他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个本能调动着。
于直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到了高洁的肚子。进入孕晚期后,她的肚子好像每天都比前一天胀得更大,让他情不自禁地根据她肚子的大小来估测他们的孩子的大小,不时会为了他孩子的留壮成长而雀跃窃喜。
于直知道高洁在陆陆续续地为孩子添置物件,她的工作虽很忙碌,但不会假赵阿姨或其他人的手,自己一点点像蚂蚁搬家一样把林林总总的婴儿用品买回去。
他没有告诉高洁,最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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