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迟疑着说:“我是台湾人。”
年轻的声音带着和善的笑意,“我们是同胞,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她不再拒绝帮助,从死境之地回来,任何的生机都应该抓住。她同巴西向导和加拿大摄影就此别过。
加拿大摄影拥抱她,安慰她,“放心吧,于不会有事,相同的情况我们经历过。上帝保佑,你一定能再见到他。”
在经过八个小时的等待后,高洁坐上了中国大使馆派遣来的吉普车回到了隆多尼亚州的工厂总部。
她问开车来接她的同胞,“于先生那边急需帮助,什么时候可以有好消息呢?”
同胞答她:“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和当地州政府斡旋了,和印第安人谈条件我们很有经验。”
她问这位同胞要了电话号码,同胞笑道:“你可以每天给我电话问进度。每天问两次也没有问题。”
高洁被送到隆多尼亚州时,以色列主管也已经抵达了。劫后余生的人们向公司汇报本次事件的情况。
工厂的总经理是英国人,他刻板严肃地问生还的职员们还有什么需求,公司会尽可能满足。
高洁说:“我申请调回中国大陆。”她想了想,“两周以后。”
刻板的英国人问:“为了表示公司对你们的慰问,你们可以立刻选择回到各国分部,公司会安排妥当。你为什么还要等两周?”
高洁的声音低下来,不太想承认,但是仍旧答道:“我还有点事情。”
她的要求还是被刻板的英国人通融了,得以继续停留当地两周。
叶强生的慰问电话越洋打过来,他告诉高洁,“我接到了总部的通知,你回来以后可以入职设计部。”
高洁说:“谢谢您的照顾,我会努力的。”
她每天都给那位大使馆的同胞打电话,第四天得到了好消息。
同胞说:“于先生在早上已经安全回到大使馆,他一切平安,明天就可以回国了。您要不要和他见一面?我们可以安排。”
高洁心中尘埃落定,可是落定的尘埃随之又起了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心尘,漂浮在半空中。她有一些不太确定,想了想,说:“不,不用了。我们都是被于先生救的,听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在两周后,在公司的安排下回珠海的大中华区总部。出发前一天,她看到当地报纸上这样一条报导——
“阿贝特河矿区发生冲突,当地印第安人抗议矿业过度发展,影响生态环境和族群生存环境。当局正在了解造成冲突的根源,但是印第安人引发的暴力冲突不应该被提倡,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也会造成负面的影响,他们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快速融入现代社会,而不是抵触它们。部分矿业公司同意州政府对当地印第安人的补偿建议,但是他们希望他们的合法权益应该被当地印第安族群尊重。”
抗议乃至流血都未能保护当地印第安人被无视、被侵犯甚至被耻笑的原始的小小愿望,仿佛他们都不应该存在在这个社会上来阻碍不断改变和前进的时代车轮。
高洁合上报纸,拿着护照,继续独身一个人踏上她的另一段人生旅途。
叶强生率领部门全体同事办了饭局欢迎高洁的回归。她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外头有两位同事一边洗手一边聊天。
“台湾姑娘命真大,好几个印度人都死在那里,她被绑架后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所以说老叶不厚道,拿新人当炮灰。”
“得了吧,你别事后充厚道人,如果不是把她送过去填了我们部门的名额,讲不定就轮到你我去巴西开荒。老叶对老员工够意思了,他这个人到底是个老实人,现在对台湾人也有点内疚呢!”
高洁等她们离去后,打开厕格门,在洗手台前洗手洗了很久。她一直望着自己镜子里的眼睛,司澄曾经握着她的脸说过“你的yù_wàng藏得很深很深”,她的眼珠黑漆漆的,像亚马逊丛林夜中黑幕,需要被什么撕开,才能得到明朗天空。
她在两个星期以后,抱着手提电脑,敲开叶强生办公室的大门。她对叶强生说:“我看到公司的通知了,公司在选合适的设计师参加‘美国珠宝零售商设计大赛’,我想向公司申请去参加这个比赛。”
叶强生很意外,他沉吟,“这个比赛是各大国际品牌的竞技,设计师都至少有十几年从业经验,尤其他们代表品牌的话,公司更加慎重选择参赛人选。”
有备而来的高洁,将手中的电脑打开,“我在工后做过一些设计稿件,请您看一下是不是有资格被公司选送?”
叶强生戴上眼镜,倾前身体,浏览高洁的作品。他看第一页时,就忍不住点了头,心内诚服地想,后生可畏,没想到女孩的创造力这样大胆,得到她母亲的真传。
高洁的第一件设计是以水沫玉为材,雕琢成似虎似豹形栖息于金树枝上的项链坠,取名“野性的呼唤”。第二件设计是枚胸针,金边为底镶红蓝紫三色碎宝石,作羽毛造型,取名“守护者羽毛”。
他摘下眼镜,有商有量地同高洁讲:“我很喜欢你的设计,但是每一年公司总部选送去美国参赛的设计都是从全世界各分部的设计师里选送的,你今年的工作年资没有达标,明年你就有资格参加公司内部的选拔赛了。你把这两个设计好好琢磨完善,我作保推荐你先加入你们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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