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端。”陈阿姨笑着。
自端回头,被陈阿姨笑的有点儿发愣。
“小铁咖啡里不能加糖啊。”陈阿姨看着自端把鲜奶、肉桂粉、方糖的罐子一个一个的从柜子里拿出来,提醒道。
自端打开糖罐,看着那洁白的方糖,点点头。
她是出神了。
她随后端着咖啡上去,去敲铁河书房的门。门一开,就看到他正坐在制图板前看图纸。见是她进来,转过身,接过她递上的咖啡,他的长腿一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凳子的滑轮一动,离制图板远些,离她近些。
她站在他身后,一时没出声。只看着图版,上面有很多红色的叉叉勾勾,是佟铁河做的标记。
铁河抿了口咖啡,“有什么事吗?”咖啡一入口,已经觉得不对,他急忙咽下去,低头看一眼,问,“你调的?”
华语第一。
“嗯。”她应着。
他瞪着她。
她竟然给他加了全套。肉桂和鲜奶,让咖啡香的呛人,糖,至少有两颗,甜腻腻的。
他不喝这种味道混乱、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自端由着他瞪。她故意的。她就是想这样干。
她想了想,说:“佟铁,今天,杨丹找过我……”
佟铁河立即说:“这个事你不要管。”
自端愣了一下,他都没有听她把话说完。
佟铁河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又喝了口咖啡,眉头拧紧,好容易咽下去,才说:“杨丹找你,不外乎两个目的:第一,看你有没有可能在财力上帮她一把;第二,看你能不能在人力上帮她一下。”
自端沉默。他说的没错。杨丹最终目的确实是这个。可是……
铁河看着自端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所说不差。于是继续道:“阿端,这第一点,帮是可以帮,但是杨丹不可能连退赔那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如果她拿不出来,那一定是出了鬼;第二点,根本就免谈。彭某是死定了的,有没有人保他,那看他前半辈子阴德积了多少;杨丹这里,毁她前程而已。”
自端张了张嘴。毁她前程而已,他说的,如此的轻松镇定。她心里顿时发冷——从佟铁河嘴里说出来,这几个字,怎么让她如此的彻骨生寒。
她看着佟铁河。他,在她面前,极少显出这样冷酷的一面。
铁河不看她,“再说,她跟同同,为什么走到尽头,你跟我最清楚。”
“真的是……”
“别问。别想。”
“有必要这样?”
佟铁河笑了一下,“阿端,你到底是善良呢,还是幼稚?”他脸上的笑迅速隐去,“家同怎么对她的?她怎么对家同的?退一万步讲,家同念旧情,家同说不计较了,季家能容得她?旁人都不说,小姨呢,小姨的脾气能容得?”
自端吸了口气。
说的和自飒一模一样。
在他们眼里,她是真的傻了吧?
她看着佟铁河。心里已然知道无望,可是,还是想再说一句:“到底是夫妻一场……”
毁了杨丹的事业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少一个播音员?反正三条腿的猫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可是,心里好过了?能好过?
铁河看自端,说:“这不是念情分的事。如今,要家同念情分?她若念着情分,不会做对不起家同的事!”他盯着她的眸子。若有所思。她,这是在同情杨丹?她把自己摆在了什么位置上?
“佟铁,家同也有不对。”
“阿端!”
“佟铁,我也不信家同这么狠。”她也盯着他的眸子。
佟铁河琢磨着她的话。家同也有不对。家同不会这么狠。
“你,这是要跟我吵架吗?”
他听的出来,打一开始,她的就是带着倾向性的。她显然不仅是同情杨丹,她对这样报复杨丹也不满,甚至,她对他也有看法。
他下巴抽紧。
。
“不是。”她否认。
“就是。”
“不是。”
“那是什么?”他放下杯子,因为太用力,咖啡洒出了一些,在橡木书桌上,晕了一圈,油点子一样,滚动。
“阿端,刚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个事跟我们没关系。而且我的态度也很明确,我们不能插手……”
“插手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是吗?”她明白的。当然明白。可是,她对他,还是有点期待。
她转过身要走。
佟铁河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回头,看到他阴云密布的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的话。
“我说错了?”她的声音很轻。她的目光清澈。这么轻柔的声音,这么清澈的目光,却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带着响。佟铁河脸色顿时变了。
“景自端,如果你这么看我。那么我跟你无话可说。”他松开手,“你给我出去。”他转过身来,背对着她。觉得图版上方的灯光怎么这么刺眼。
自端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出门,在关门的一刹,她听到佟铁河说:“景自端,在这个问题上,你有没有哪怕是一刻,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下问题?你有没有把同同当成你的表弟?你有没有把自己当这个家族的一份子?这是季家的家事,也是家丑。他们愿意把这件事这么解决,我没有意见。因为家人,就是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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