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闲坐片刻。
到了二门外,正好见到马车上下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美丽妇人,她的穿着不甚华贵,一举一动却让人看着极为舒服。
她披着一件藕荷色缠枝披风,内里衬着半旧不新的丁香色暗花交领襦裙,在衣裙下摆处绣着一支淡雅的梨花,鬓上压了一支青金石镶玉凤头簪,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得体。
脸上的笑容得体,也如身上的衣裙般,使人如沐春风。邬娘子笑着迎上去,问道:“可是祝大夫人大驾光临?”
祝大夫人浅浅一笑,周身都透出是儒雅的风姿:“不敢当,劳驾邬娘子了。”
对于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讳,邬娘子倒毫不意外。她既然突然造访,定然对涂家都作过了解。
邬娘子引着她往“松涛院”中而去,一路上聊一些闲话。这首次见面,话题也不宜深入,不过是说些场面上的寒暄话。
……
青竹苑中,徐老夫人听到碧螺禀完,凝目沉思了半晌,道:“丁老夫人,莫不是她?原来她最后竟然嫁入了祝家?”
碧螺问道:“是老夫人识得的?”
徐老夫人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她不会错,否则也不会突然的让儿媳来拜访自己。只是不知道这几十年未见,这个时候来是什么意思?
徐家到京城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是什么新闻。这京中的交际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若是有心,一个月前就应该遣人来见。
她抬头吩咐道:“给我换上见客的衣裳。”不管是什么来意,待会便会明了,做好见客准备便是。
果然,不过一刻钟功夫,邬娘子便引着祝大夫人过来。
祝大夫人一进门,便深深的施了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拜见道:“祝家赵氏,见过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连忙让碧螺扶她起来,问道:“你家老夫人,可是丁家二小姐?”又让青菊为她端来锦凳,扶她坐下。
“可不正是?徐老夫人好记性。我家婆婆正是燕尾胡同的丁家二小姐。这些年,婆婆常常念叨起徐老夫人,又可恨离得太远无法相见。说起往日那些闺中时光,与您正是相处得宜的密友。”
徐老夫人开了个头,祝大夫人便顺着话往下说。语气自然和煦,哪里像是今日第一次见到徐老夫人?
听着这些漂亮话,徐老夫人并不为所动,面上保持着合适的笑容。若真如她口中所说,这几十年来,怎会未曾见到她的一封书信?
当年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这丁二小姐是四品官女儿,要说闺中密友,还远远未到那个地步。她们二人,也没有那个深厚的交情。且听听看,她来的目的到底如何?
☆、第260章说亲(为白熊芳的金猪加更)
见徐老夫人并不接她的话头,祝大夫人也不着恼,更不见丝毫困窘之色,话题轻轻一带,转到了松溪书院。
只听她道:“这京中,说起松溪书院,谁不翘起大拇指?学子们挤破头都想进入,公公更不时提起,对涂山长的松柏画仰慕之久,可惜无缘得见。方才我去拜见了涂老太爷,果然是大儒风范。”
她如此盛赞父亲,在礼节上徐老夫人也必须要回应:“祝大人过誉了。老父不过是赋闲在家之人,哪里能当得起如此赞誉?”
祝大夫人饮了一口茶,道:“前些日子在公主府上的牡丹花会,涂家双姝才思敏捷,仪态出众,不愧是涂山长的至今血脉。不过,我婆婆说徐大小姐的‘七步成诗’更有老夫人当年的风采。”
重头戏来了,无缘无故地提起徐婉真做什么?徐老夫人心中警惕,口中淡淡道:“她一个还在孝中的小女儿家,不过是奉公主之命作诗罢了。”
祝大夫人听出她语意中的疏离,心中叫苦。虽然她在来之前早有预料,但这是昭阳公主亲自交代下来的差事。
选中她就是因为丁老夫人跟徐老夫人在年轻时有着一些交情,再加上御史大夫的门第,她见到徐老夫人不是问题。因此,就算硬着头皮也要把话说完。
她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丫鬟湖烟呈上一个紫檀木描金匣子,道:“这是徐大小姐在花会上作诗头名的彩头,皇后所赐,公主特命我送来。”
这件事徐老夫人当然知道,原以为那日徐婉真一番凶险,昭阳公主会揭过此事,没想到在这里等着。既然是皇后所赐,不能不收,点点头,碧螺上前接过来。
原来御史台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到了曹皇后一边,徐老夫人心头明镜一般。
瞧这个做派,争取到这样的朝中重臣支持,曹皇后并不想要保密,反而高调行事。处在她那个位置,这样无疑是极正确的,一来风光霁月以示无不可告人之事;二来让朝中百官认清她的实力,争取更多的臣子依附。
“劳烦你特地跑这一趟。”徐老夫人语气诚恳的道了谢,等着她的下文。送给彩头而已,哪里能劳动她的大驾?
“哪里哪里。今儿我来,是特地给老夫人道喜的。这彩头是一喜,还有件大喜事,要说给老夫人知晓。”祝大夫人的谈吐,使人如沐春风。
徐老夫人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祝大夫人自顾自往下说:“旧年老夫人还未上京,这京中出了一名武状元。您不知道,那叫一个少年俊杰!跨马游街之际,掷果盈车,姑娘们险些没把自个儿给扔出去,轰动洛阳城。”
瞧了一眼徐老夫人的脸色,祝大夫人话题一转,问道:“我听说,徐大小姐在江南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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