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的房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凭空落下,目光复杂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在他的手指上,一枚光芒闪烁的扳指正散发着愈发灿烂的光。
“师父?”夜色下,萧离只觉脑子里有白光一闪而过,在那一瞬间,他对自身的一切全部产生了怀疑——或许事实的真相并非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在回廊的阴影中呆了良久,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似地,将扳指收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去。
现在假设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就必然有造成他活在假象中的源头,那么,当时还清醒着的自己会做些什么呢……萧离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忽然觉得,如果假设这枚扳指就是当初清醒的自己故意留下来,用以让他警醒的破绽,那么,就一定还会留下其他的线索。
——没有谁会比他自己,更了解他会怎么做。
正文 幡然醒悟
清早,天还未亮,花琼就被屋外喧闹的声音吵醒。
她打着哈欠极不情愿地爬起来,简单的梳洗之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却见昨天教她绣花的方姨,正将府中下人指挥得团团转,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花琼好奇地问方姨。
方姨见花琼出来,连忙招呼道:“余夫人,吵着你睡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老爷突然说要去圣女庙上香祈福,午时便要出发。去了那里还要住一宿,要准备的东西有些繁琐,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忙了。”
“哦,没关系。”花琼摆摆手,然后问道,“方姨,有什么事忙不过来的话,你尽管吩咐我去做吧。”
“不用了,你还是好生歇着吧,我知道你受苦了。”方姨说着,伸手拉过花琼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像是在给她鼓气一样,随即却摸到花琼手上因练剑而生出的茧子,表情顿时更为怜惜,“听说你原本也是个千金小姐?真是难为你了!”
“呃……”花琼觉得有些奇怪,这方姨和她认识了才不到两天,可她看她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里都隐约带了些让她不怎么舒服的关心。
花琼歪头想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这种东西叫做“同情”。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这个“余夫人”的处境,的确挺让人同情的。而且她发现,有时候弱者也会有一些微妙的优势,比如周围的人大多数都对她抱着同情的心理,不管是否表现出来,有一个事实却很明显,那就是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对她放松了警惕。
“不为难,这辈子只要能跟着相公,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花琼黯然地低下头,幽幽地说着。
方姨抓着她的手又用力握了握:“这余公子也真是,老婆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却不闻不问。”
“也许是他太忙了。”花琼表情幽怨,十足一个受了委屈还要死死护着自家相公的傻女人形象,“而且难得老爷小姐对他那般看重,他自然要尽心尽力做事……对了,这次上香祈福,去的都有哪些人啊?”
“有老爷,大小姐,还有一些府里的老管事,余公子好像也要跟着过去……其实每年这个时候老爷都会去上香祈福,今年原本老爷已经说了不去的,不知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我猜大概是为了大小姐,听说圣女庙求姻缘也很灵……”方姨正说着,有个小厮跑过来问她一些事,她听完后便朝花琼挥挥手,示意自己有事要忙,先走了。
花琼点点头,见她走了,才佯装在府里闲逛,实则想找一找慕容留下的暗号,看看他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根据之前查到的事,孙府中的下人似乎从没见过孙老爷和可疑的人接触,如果孙老爷真的与隐月宫有染,那么他很可能是借着外出的机会与隐月宫的人见面……因此这个突如其来的上香祈福,相当可疑。
只不过,转了一圈也找到什么暗号,花琼不免有些担心慕容简,没有人在外接应,他大概会缚手缚脚,处境也会变得危险。
近些日子一来,这一带的情形又有了变化,据说一对情侣雇了一支船队出海寻宝,结果真的被他们发现了巨额宝藏,只是不知何故,最后得到宝藏的却是那些被雇的船员,而那对情侣,则被人发现死在了那座小岛上。
目前武盟军正在通缉那些拿到宝藏后就消失不见的船员,据说类此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起,如今武盟行馆人手明显不够,各种焦头烂额,不由得不让人生出江湖即将大乱的危机感来。
待孙府上香祈福的队伍出发后,花琼找了个借口出了孙府,偷偷跟在队伍后面。
一路上明显感觉到人心惶惶,偶尔也听到有人大骂武盟军无所作为,还不如济世堂的医女们,起码她们对每次处理那些伤亡善后工作,都十分迅速而且不求回报。
花琼越来越觉得这济世堂与隐月宫脱不了干系,起码济世堂背后那股仿佛永远不会枯竭的财力,与那些让人无法抗拒的宝藏,还有青州花四海坟底的巨大陵墓,都不由得不让人联系起来。
“啊,表妹,果真是你啊表妹!”行至郊野,为免跟得太紧会被发现行踪,花琼看见路边有个小茶摊,便走过去佯装歇脚,不料刚一坐下,便听见一个故作亲热的声音。
起先没在意,直到那人走到自己跟前,花琼才回过神来,原来那声“表妹”喊的竟然是自己。
花琼一边暗想自己何时冒出来个表哥,一边抬头,待看清来人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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