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
纪燃眼见布丁半山腰滚下来,不顾废了的一条腿,冲向她,拿身体挡住,把她捞起,搂进怀。
布丁感觉自己断了七八根骨头,整个人只有一口气吊着,再断一根,命就悬了。
纪燃心从没哪一刻跳的这样快过,明明那么睿智的布丁,怎么就干了追下来这种蠢事儿?
他搂着她,想用力,又怕用力她疼,不用力,又怕她撑不住。
“你特么……”本来脱口便能出的脏话,不知道怎么就没能吐出口。
他用力喊,“有没有人——”
回应他的,只有回音,但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们。很快。
他搂着布丁,不敢大动,却也用了百分之三百的专注,让她处在最舒服的姿势。
布丁阖着眼,意识却还清醒,“你……不能把我……丢下……”
纪燃俯身,颤抖的吻在她眼睛、鼻梁、嘴唇、脸颊,无规律的印上。
布丁张嘴,“你牵……牵我的手……”
纪燃握紧她的手,看她也知道她疼,“你别说话了。”
不,她要说。“我知道……”
纪燃想起,他说的那些‘你知道’,和布丁回应过的那些‘我不知道’。
布丁气若游丝,细软的声音缓缓带出,“我一直……都……知道……”
话说完,她挨不住疼痛,眼一皱,人晕了过去。
纪燃还干巴巴等着下一句,知道,然后呢?所以呢?
算了,到这一步他也甘愿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人,特么赶紧的来人啊操你们妈的!
他刚等到布丁一点青睐,他还想着在大好年华跟她谈情做爱……
过去半宿,也没人来。
纪燃不对他们抱什么期望了,准备带布丁上去。即使残着腿。
布丁此时醒了,她睁开眼,看见纪燃,突然觉得,真好。
纪燃理理她的碎发,“可以动吗?”
布丁动了下,发现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很惊讶,“我好了?”
纪燃缓缓拉起她,“你就没坏。”
布丁被拉起,摸了摸身上,还真是……胳膊腿儿的都很齐全。
“能走吗?”纪燃问她。
布丁试了下,可以,“能。”
纪燃那条好腿也麻了,“那就扶我一下。”
布丁扶起他,才发现他残了一条腿。
纪燃看她很惊讶,说:“你没事,有事的是我。”
布丁问他,“那我为什么会疼?”
纪燃看她,“那是你缺乏运动。”
布丁:“……”
纪燃搂着她的腰,“你知道,所以呢?”
布丁没反应过来,“什么。”
纪燃手又收紧三分,“装傻?”
布丁脸躲开,不去看他,“我没有。”
纪燃一只手捏住她下巴,“那你昏迷时,说你……”
“我不喜欢你!你别胡说!”布丁抢说。
纪燃笑,“谁说你说喜欢我了?”
布丁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吭声了。
纪燃靠在树上,借树干支撑着一半身子,“你喜欢我。”
布丁的否定早没有说服力了。
纪燃没听见布丁否认,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布丁问自己:这算是,默认了吗?
转念一想,她那么不要命的追下来,再否认,只会被人笑话吧?
逃了那么久,她还是被早已不属于她的心捉住,叫她原形毕露。
她伸手,缓缓环住纪燃的腰,埋首在他怀里,什么也没说。
这是第一次,布丁主动靠近他。
纪燃欣喜若狂,把她搂的更紧,“我们?”
布丁点点头。
纪燃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着力落下一吻。
“啊——”
他面朝天,大声叫嚷,惊了鸟。
早在布丁愿意跟纪燃握手言和之时,还有一种情愫,也悄无声息潜藏其中,慢慢渗透。
当她发现,这种情愫是她对纪燃,区别与普通关系的感情时,她知道,她可能再也考不上大学了。她那么避着纪燃,就是怕自己爱上他,怕自己本来精确到一丝不苟的人生出现罅隙,可纪燃终究是她的劫,是她的孽,是她的逃避却也于事无补。
如果汪雅芳在,她还可以用她对纪燃的特殊对待,问她,他们叫不叫爱情。
可是很遗憾,汪雅芳不在,所有想要说给她的话,都只能说给空荡的房间。
一个残缺的她,一个沉重的负担,怎么能云淡风轻的避而不谈?
她对纪燃抱有偏见,以她对他浅薄的了解,先入为主的定义他这个人,当卢盛告诉她纪燃过去那些年,她发现她错了,她认错,可又能怎么样,知道他跟自己一样不容易,就可以惺惺相惜,互相取暖了吗?那未来呢?不用管了吗?父亲呢?丁淮呢?承担起整个家的责任呢?
一开始拒绝,是不喜欢,是怕喜欢,后来拒绝,是她要不起,她不能只考虑她一个人。
曾以为只要一直否认下去,纪燃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无趣,扭头离开,可到了,居然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用心。他把她从车里推下去那一刻,她心疼的快要死掉了,当时的她想,如果纪燃有事,那她也死掉好了。所以在车脱离山道,扎进山林那刻,她没有丝毫犹豫,也追了下来。
躺在纪燃怀里,以为自己断了七八根骨头的时候,她满脑子,依然是纪燃。
那仿佛在告诉她,别躲了,你的面具掉了,纪燃已经知道你有多喜欢他了。
她攥紧纪燃脊梁的布料,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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