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都快绿了,赶紧拿起牛奶递过去,还一边笑他:“你不嫌干啊?快喝口牛奶。”
直至顾清栀把杯子递到眼前,他这才用自己白嫩的小手去接住,用两只手捧着,费力的咽下去嘴里的面包,然后尽量清晰的轻轻说了句:“谢谢。”
“嘁。”她觉得好笑的皱了皱眉,想来宁小奥突然变得这样正经而客套,还真挺让人不习惯的,她还是更喜欢那个会跟她撒娇,会跟他八卦吐槽他爸爸的,那个肆无忌惮的宁小奥。
她忧虑了半刻,有句话左右不过还是想说,所以也没顾忌太多,直接大义凛然的摆出一副“我罩着你”的模样,对低下头继续啃面包的宁小奥说:“你啊,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说完,空气中死一样的寂静,连咀嚼声都停止了,宁小奥看着她,姜弦看着她,包括顾承允也愣了,在发愣中还不忘抬起头看着她。
冷不防被这三道目光一瞧,莫名有种被看光了的窘迫,她连忙埋下头,拿起一个芒果塞到宁小奥手里,胡乱的岔开着话题:“那个……你吃点水果不?”
宁小奥是喜欢吃芒果的,这她知道。
但这喜好说来也怪,这小伙子不吃芒果糖,不吃芒果蛋糕,不吃芒果布丁,更不吃芒果口味冰棒,一切有关芒果口味的零食他都不沾染,说是讨厌那种像是油漆似的芒果味香精。
唯独新鲜的芒果果肉他无比喜爱,原因是……喜欢芒果那种浓浓的像是油漆似的味道……
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也是个奇葩的存在,可要是问顾清栀是怎么知道的,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宁小奥逆来顺受的放下面包,又拿起芒果,不知如何下手的来回翻看着,想是该用牙咬还是用手撕。
正当他想要下嘴的时候,顾承允看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和勺,用餐巾擦了擦嘴,很平淡且自然的对宁小奥吐出一句:“还是让你清栀……姐姐,帮你剥吧,不然芒果汁弄到衣服上就不好了,很难洗的。”
那句姐姐,还是他卡住一下,憋了半天才憋出来的,但那种神态和语气,真的就像共同生活多年的家人吃饭时,顺理成章而发的一样,就像是普通的闲话家常,像天上飘的云,捕捉不到的风,日升月落,世间万物遵循的法则般,很自然的就发生了。
就连顾清栀和姜弦都被镇住了,缓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爸爸说了什么,是什么意思,拿过芒果,满脸呆滞的改道:“还,还是叫阿姨吧,现在这把年纪也不敢装嫩了。”
“这把年纪?”顾承允重复了一遍,差点质疑成高低眉,边揶揄着:“那以我把这年纪岂不是快要挂在了墙上?”
她听完立刻就笑了出来,恰逢此时稳步升起的骄阳将蜜色洒进屋内,刹那让人迷乱的产生种错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多少年前的那个清晨,草芽带着露水的味道,顾承允,姜弦,还有她,在饭桌上吃饭笑闹,仿佛同龄人般毫无顾忌,那时她穿着榆中的新夏季校服,那年是榆城中学改革后的第一年,连校服都摒除了旧念,新定制了一批夏季校服分发给了学生们,男生是白短t,蓝短裤,两条细蓝肩带,而女生相比男生只是多了裙子和领结花。
她站着,桌上,手里举着肉包子,张牙舞爪的学着班里男生的样子,还乐此不疲的跟姜弦吐槽着,说从前校服只是傻帽而已,但现在的校服被小平头男生穿起来,活像个劳改犯。
顾承允笑眼望着女儿,她沐浴阳光之中,皮肤细嫩如白瓷娃娃,在光芒笼罩中浮现一层细细的小绒毛,她像卡通片中的美少女战士一般,烂漫无邪,足有股子天地无畏的英勇,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
于是他顺势把话接了过来,姿态从容而潇洒,他抿了口牛奶,撂下杯子应下声:“嗯?说到这个,昨天我到总局开会,最近年轻学生们都很猖狂,青少年犯罪的案例比之前上涨很多,都是像你这么大的孩子,甚至有的还有女孩。”
“爸爸!”她皱起脸埋怨道:“你据这些例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指着我啊?好事你怎么就想不到我呢?”
他哈哈一笑:“不存在,想想你也干不出什么好事。”
她气急败坏,顾承允和姜弦暗笑,普照在灿烂之下的一片其乐融融。
吃完后各自上班上学,太阳几经多变的照射在整洁而精致的长餐桌上,温和,绵软,整个屋子里飞满尘埃,寂静,却又无比祥和。
可时至如今呢?
原以为无所不能的是自己,实际上无所不能的却是时光,它什么都能改变,或好或坏,瞬息间沧海桑田。
也可能是她长大了的缘故,没什么关系是永久不变的,就如同她不会一辈子都只陪在父母身边,姑娘家早晚是要投身向另一个怀抱的。
所以于父母来说最亲密的女儿,于女儿来说最无间的父母,都要半路被人在中间插一脚,横亘在中间成为条难以越过的鸿沟。
现在想想曾经的场景,甚至连自己都会嫉妒那时的自己,那时父女关系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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