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星期就能吃一斤猪肉了
严沁打记事起,就看见吴兰兰被男人打,打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吴兰兰总是忍耐着,她给严沁做夹了猪肉碎的糯米丸子,教导她无论如何,都要听爸爸的话。
“沁沁你看哦,多亏了爸爸,别人家都吃不起猪肉,你这小东西居然有猪肉丸子吃。”
其实那些猪肉,都是卖不出去的瘟猪肉、臭猪肉。吴兰兰依然把它们当宝,吃得无比幸福。
可是吴兰兰的幸福没有持续多久,她男人在一次买卖中夹了瘟猪肉给别人,那家人吃完孩子就病了,事情闹到了县里去。
吴兰兰的第一个男人死在了去县里的路上,死因不明。严沁只记得他猥琐又懦弱,在外面受了欺负,只知道打妈妈。
吴兰兰抱着严沁回了娘家,没过一年,吴兰兰大哥把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更老了,本来五十出头,看起来有六十五。配上娇花一样二十余岁的吴兰兰,像乌皮疙瘩的老树攀附上羽毛丰沛的夜莺。
第二个男人喜欢把吴兰兰压在身下重振雄风,严沁对他印象不深,她只记得隔着墙吴兰兰没日没夜的叫唤,和她浑身上下的青紫。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吴兰兰不结婚了,她的户口簿上的名字擦了一遍又一遍,纸都被擦烂了。
她哀怨自己的命苦,连大哥夫妇也不肯卖她了,说她是煞星克夫。
最后一个接盘的人,是严父。因为他太喜欢赌了,赌得妻离子散,吃了上顿没下顿。
吴兰兰没日没夜地给人当钟点工赚钱,然后把钱全部奉上给严父。
她感激他,让她又成了被需要的人。就连病死了,最后严父把她治病的钱拿去赌了,她依然拉着严沁的手,要她发誓一定要孝顺严父。
“我就要走了,以后,你要和你爸爸相依为命了。沁沁,我苦命的孩子,你要听话,你要认命。”
严沁不想认命,她厌恶男人,厌恶一个又一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她从没有说过,其实她也讨厌自己的妈妈。
十二岁那年,少女初长成的严沁已然十分靓丽了。走在大街上有个男人一直跟踪她,她绕了三个小时,对方锲而不舍。最后那个年轻男人追上小姑娘,有些忐忑地问她,愿不愿意给商场的少女装当模特。
严沁背着吴兰兰拍了三天的广告,赚了那时十分难得的五百块钱。
当她把这沉甸甸的五百块钱给吴兰兰的时候,吴兰兰却生气了。
吴兰兰很不满意严沁那日渐突出的胸部与如沉水一般宁静的眼瞳,她把这钱塞进严沁怀里,严词教导她,“沁沁,你哪里来的能力挣这么多钱?”
“妈妈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挣这些钱,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把这些脏钱还回去。”
严沁巴巴地掉眼泪,她早熟得很,听懂了吴兰兰话里的话。作为一个妈妈,她以这样不堪的心思揣度自己的女儿。吴兰兰重男轻女的思想,如同思想钢印一样,刻进了自己的骨髓里。
以至于后来,十六岁那年,严沁经历了第一次不堪回首的事。
为了替严父还债,她向一个小镇酒楼老板,褪下了少女的肩带。而后她带着废物一样的严父辗转,不停搬家,不停躲债。
她才十九岁,老得好像九十岁。人生对她来说,是一场历经弥久的折磨。
她,快要撑不住了,脑里的那根弦,被搓成了丝,越崩越细,快要断了……就快要断了……
严沁双目的神采渐渐失去,她听他们说,要把她引荐给当地一个开发商大老板,包三个月的时间,能赚六十万。
她提出要看一眼严父,坐在藤椅上的老板颔首。
卤蛋头搂着她穿街过巷,一只不安分的手伸进了她内衣里,放肆地揉捏着。
严沁麻木地、被动地承受,安静婉约如同当年的吴兰兰。
那是一个离麻将馆有三十分钟路程的小诊所,路刚刚走了一半,背后一阵急促的乱步,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举着一块巨大的板砖,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朝男人的光头砸了下去。
“我那个大槽,严沁小狐狸精,你真好意思,你他妈内衣都掉到肚子上了还在路上大摇大摆地走路?”林毓叉着腰,气喘吁吁,难以置信地朝严沁狗咆。
“啊!!”严沁被她咆得一个激灵,神识瞬间回到了自己体内。她左右看了看巷子,发现没人跟踪,赶紧捂住林毓的嘴。
“别吼,附近有人。”严沁低声道。
“怕个鬼,现在法治社会。”林毓也是很无语严沁,继续金毛状喘气,这严狐狸害她跑得人都快挂了。左右周奇奇不在,她才不会对这狐狸精客气,“你把你内衣理理好,跟我回学校。”
林毓像没看到刚才那不堪的一幕一样,甚至无视被她击倒的猥琐卤蛋头,她用像说今天吃没吃饭一样平平常常的语气与严沁对话。
那一刻,严沁久违的眼泪不可抑制地往外冒,她多么感激林毓,周奇奇口中领巾正红的小班长没有嫌弃她,林毓悉心维护了她的自尊。
严沁赶紧理好内衣,盯了昏迷不醒的卤蛋头一眼,咬着牙摇了摇头,“不行,我爸爸还在诊所。”
“卧槽。”林毓又爆了个粗口,她面对严狐狸,总是不自觉地暴露自己暴躁的本性,“你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看你老爸?!要不咱们先报警吧,这里挺危险的。”
“不行不行,这样我爸就完了,他们不会放过他的。”严沁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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