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回头轻轻巧巧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的,三爷一定许了你好处,答应这次事件之后,给你换一个新身份开始新生活,对不对?”
莲官木然地点了点头。
柳雁欢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全身紧绷的人蓦地脱力,这才惊觉冷汗s-hi了一身。
莲官无比确认,柳雁欢看出来了,看出了他对秦非然的非分之想。
看破,却不说破,是柳雁欢的绅士风度。
柳雁欢走出房门,却见芸笙和郭斌之间隔着七八张椅子。一见柳雁欢出来,芸笙就委屈道:“大少爷,这块榆木疙瘩瞧不起我,说我身上一股脂粉气。”
郭斌咬牙道:“本来就是,凑近了我都快被那香粉熏死了,大男人擦什么香粉,娘娘腔。”
“你!”芸笙是真委屈,眼看着就要和郭斌撕起来,却被柳雁欢截住。
“郭先生,谁告诉你男人就不能擦香粉的?”柳雁欢走近郭斌。
眼看着人越走越近,郭斌越发语无伦次起来:“不……不,不是……”不同于芸笙身上浓重的脂粉味,柳雁欢身上若有若无的木质香调,反倒给人一种清新温暖的感觉。
郭斌一张脸憋得通红,冷不防听到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吧。”是秦非然的声音。
“呵,我差点忘了,你家先生身上,不也常年擦古龙水么?”
郭斌被憋得半句话说不出来,柳雁欢大获全胜地挑了挑眉。
芸笙看着秦非然和郭斌离去地背影,咋舌道:“少爷,您真是,太放肆了,不过好帅啊。”
放肆么?
柳雁欢坐在黄包车上,脑子里却回响着方才莲官说的话。
秦非然待他是特别的。
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才放肆得愈发有恃无恐,还总是试探秦非然的底线。
之后的日子里,莲官的身子日渐康复,正当众人翘首以盼莲官回归之时,却忽然传出莲官隐退的消息。
宁城的梨园圈子里一片哗然,各路小道消息满天飞。有说莲官得了绝症的,还有说莲官要嫁进秦家的,唯独没有人想到,莲官带着简陋的行李,踏上了留洋的道路。
柳雁欢听着芸笙说这则消息,心里对莲官的这种做法是极为赞同的。
莲官年纪不大,留洋几年学成归国,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
与此同时,秦非然以雷霆手段清点了泰和银行的账目,果然查出了旧账户中有五万大洋的亏空,储蓄部王涛等人都有连带责任,而债款已经被转入朝晖银行的私人账户里。
两个银行互相行暗度陈仓之事,一朝东窗事发,两行的负责人迅速达成协议,将对家的款项如数奉还,并极力追查主谋。
秦非然将此事告知秦家大少爷秦非鸿时,暴脾气的大少爷当即砸了水杯。
“妈的,在老子眼皮底下敢动这样的手脚,也是活腻歪了。”
秦非然安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不动声色地喝着一盅茶。
“大哥何必动怒,是人就会有贪欲,将犯错之人严惩便是。”
秦非鸿砸了一圈,转脸对着秦非然的时候,却笑得十分亲切:“这回多亏了三弟,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闷亏,多谢三弟施以援手。”说着,他客客气气地作了个揖,盯着秦非然将匿名信烧掉才罢休。
“大哥不必客气,我们是兄弟,自然应当互相帮助才是。”
秦非鸿发作了一通,此时安定下来,笑问:“再过两月就是樊姨的生辰,到时候在家里聚聚。”
“好。”秦非然一口应下,“父亲这么爱重樊姨,想必今年的生辰也会大办,大哥可要提前准备好礼物才是。”
“这是自然。”
两兄弟口中的樊姨,是时下最著名的旗袍设计师——樊梦。
她一手创立了旗袍品牌“梦三生”,改良后的旗袍品牌,深受申城太太小姐们的欢迎,在宁城也掀起了一阵时尚风潮。
虽然创立时间尚短,可“梦三生”这一品牌成长极快,眼看着就有和y-in丹士林土布旗袍分庭抗礼的趋势,这也全赖它的身后,有泰和银行做支持。
泰和银行投在“梦三生”旗袍上的钱,如今利滚利,让秦家家主秦仲柏乐得合不拢嘴。当然,“梦三生”的女掌门樊梦,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
原配和继室相继离世的秦仲柏,正对樊梦展开热烈的追求。
是以才引得秦家兄弟以“樊姨”相称。
说到樊梦,秦非然的思绪便不自觉地飘到了柳雁欢身上。
樊梦最爱香水,她曾说过,香水和旗袍一样,都是凸显女性魅力的杰作。
从前秦非然不太懂,如今却渐渐可以理解。
分别时刻,兄弟二人兄友弟恭了一番,转脸秦非鸿却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一个妾生的玩意儿,真不知道爹为什么让他管借贷部。”
一旁的秘书苦着脸劝道:“大爷,您消消气,您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和他计较什么,论长论嫡,这家业都该是您的啊。”
“你是没瞧见,他手有多长,都伸到我跟前来了。等将来他成了气候,还会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大爷,话不能这么说,三爷这回不是还帮着大爷把帐给填了么?说明三爷心里还是装着大爷的,您消消气,消消气,听说今日霞飞舞厅新开张,不若今日趁着空闲去消遣消遣?”
“还是你懂我!”秦非鸿飞速地换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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