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听了这话,半日才试探地问:“难不成先前放出话说要修整皇宫,就是要引了那些人去南疆?”
金鹤鸣笑道:“正是,不想令大舅兄竟细致如斯,不仅列出南边有何稀有罕见之物,更将如何将人引诱过去列的一清二楚。过两年不见朝廷要那些花草鸟兽,路途遥远,那些大户自然会将带过去的人放出来。那些人回家也不便宜,想来大多是要留在南疆了。”
庄政航陪着笑,心里不由地又不甘心起来,暗道自己先提出将流民弄到南疆去,怎到头来这功劳又落到简锋头上?难不成这就叫做时运不济,天妒英才?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渣给皇帝捶腿,皇帝会赏赐他多少银子?
131落叶归根
庄政航在秦王府里住了大半个月,心里隐隐猜到自己服侍的是什么人,因早已成了“熟人”,他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见金鹤鸣等人也不跟他点破,他就全当做不知情。
服侍惯了庄大老爷,于是庄政航服侍皇帝的时候很是得心应手,听他含糊地说话也不觉怪异,有时也跟皇帝说上两句,见皇帝问简家,他疑心皇帝是想再从简家要银子,就只管说简老爷早将家底都捐出去了,家里穷得很;见皇帝问庄家,他疑心皇帝是怕庄家人不识趣,就说如今庄家一年不如一年,庄家老爷们一心要落叶归根,安享天年;但见皇帝说话不着边际,他就拿了九斤的趣事跟皇帝说。
皇帝见他整日女儿不离口,不似寻常意气风发少年,越发觉得他这人婆婆妈妈,胸无大志,听庄政航说庄三老爷给他取了个三戒的字,皇帝就喃喃地说了句“他倒是难得的耿介之人。”
那皇帝的病情本比庄大老爷轻上许多,药材又好,于是没多久,就能拄着拐杖行走了。
只是后头瞧着秦王爷来见皇帝时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庄政航隐隐也猜到这是外头人久久不见皇帝露面开始闹腾了,这皇帝该回宫了。
果然,没两日,那皇帝就答应了要回宫,临走前,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主动对庄政航缓缓地开口道:“你可……愿意去太医署供职?”
庄政航听他声音虽不尖细,但也算不上醇厚,暗道也不怪自己将他看成太监,这皇帝哪一个传说中不是美髯公,那太监哪一个不是面白无须,卖乖地笑道:“草民相貌不堪入宫。”
皇帝先听成庄政航说自己相貌不堪,暗道他还有几分自知自明,知道自己相貌轻浮轻佻;又想好端端的老实人,怎就长了一张fēng_liú浪子的脸;后头又觉得他这话还有言外之意,细细一想,再往他脸上那么一看,意会到他那话里的龌蹉意思,不由地又气又笑,暗道这小子看似无胆,偏又爱说些叫人记恨他的话,咬牙望了眼秦王爷,低声嘱咐了秦王爷一句话,然后趁夜就回了宫。
皇帝走后,金鹤鸣对庄政航道:“庄二弟怎不答应了?若进了太医院,庄二弟的医术岂不是更有用武之地?”
庄政航抹了把额头道:“在外头就算进了公侯人家,人家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若进了宫,指不定要多提心吊胆,处处赔小心呢。再者说,我们家还有贤妃、缓女在宫里头呢,我若进去了,焉能没有是非?”
金鹤鸣见庄政航小处糊涂,要紧的地方却还不糊涂,忙要送了他出去。
只见秦王爷进来道:“还请庄大夫再留一日,本王还要设宴好好款待答谢庄大夫呢。”
庄政航听到那“答谢”两字,不由地一笑,暗道如今自己算是给秦王府看病,怎么着那答谢的银两也不能少了,于是道:“王爷客气了,草民多日未回家,今日定要早早回去才好。”
秦王爷蹙了蹙眉头,笑道:“那也好,如今就将谢礼给了庄大夫吧。”说着,叫人拿着托盘呈上五十两银子来,又拿了二百五十钱出来,道:“这五十两是出诊费,这二百五十钱,是劳累庄大夫日日亲手给我岳父捏腿用的,你数数看。”
庄政航瞧了那五十两银子,暗想自己给康老夫人看病,康静公答谢的礼物也不只这个数;又望了眼那散在盘子里的二百五十钱,总觉得这个数字蹊跷的很,不免在心里腹诽皇家人当真英明,竟是一点也不肯多给,于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地道谢。
秦王爷只当庄政航看不上那银子铜钱,定要谦让不肯收,不成想庄政航谢了他之后,自己收了银子,然后叫小童将铜钱装在药匣子里,随后就要告辞,竟是一刻都不愿耽误的模样。
秦王爷见他如此,暗道这人虽无大用,也有趣的很,他父皇好不容易有了闲情作弄人,不想却没作弄成。于是也不勉强庄政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状似无意地在他脸上碰了下,就叫金鹤鸣送了他出门。
金鹤鸣虽看到庄政航脸上的印子,但想来是秦王爷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没有提醒庄政航,直接送了他上了轿子。
庄政航一路想着简妍九斤,心里盘算着如今简妍的肚子应当还没鼓起来,就心急火燎地赶回去,到了家门,赶。
待到了棠梨阁,就瞧见今日放晴,简妍领着九斤在廊下坐着砸核桃吃。
九斤瞧见庄政航回来了,甩开短腿就向他奔来,待庄政航将她抱起后,就搂着庄政航脖子喊爹,又给庄政航看她新长出的牙。
简妍也站起来,问:“怎不提前说一声?”说着,又去打量庄政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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