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太美了,他甚至能透过这些盛开的生命看到底下隐藏的势不可挡的非凡力量。
唐学谦不自觉想起乔语晨一个人每天在家翻弄花草的情形,总有平和的气息汩汩地从她周身流淌出来,纤手抚花的那一幅画面,让人沉醉。
“主人,唐少爷来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唐学谦的幻想,将他拉回现实。
现实就是,他将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对手。
如果把商场比作江湖,那么乔震霆的一生,多半在江湖厮杀。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多少风雨中,依然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哦……?”
听到管家的声音,眼前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身,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看清楚了来人,他略略一笑,略显苍老的声音别有一股浑厚有力的压迫感。
“果然是贵客哪。”
管家和女仆把茶和点心奉上,依次放在花园的石桌上。
“都下去吧。”
只是一声简短的命令,只见在场的乔家人们纷纷低头,恭敬称‘是’之后迅速离开了。
唐学谦脸上浮起平和的浅笑,上前恭敬颔首:“爸爸。”
乔震霆微一扬眉,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浮起一丝笑意。
“对我而言,或者说,对乔家而言,你真的可以算是贵客了。”
“不敢,”唐学谦顿了顿,“是我疏忽了,这么久没来看望您。”
“哦?”他笑起来,笑容却达不到眼底:“原来只是疏忽了……?”
唐学谦不置可否。
视线一扫,看到他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唐学谦上前一步,在他身边蹲下,拿起地上的手套戴上,然后拿起工具采摘下一枝岳父想要的东西,递到乔震霆面前。
“爸爸想要这个吧,用来插花的上品。”
乔震霆微微有了些兴趣:“你也懂这个?”
“绿玫瑰,传说不存在地只存在天上的花,”他微微转动手里的枝条,碧绿青翠的绿玫瑰在他眼前妖艳盛开,“相传如果能在绿玫瑰开花时许个愿,任何美好的愿望都能实现,”顿了顿,唐学谦忽然艳艳地勾了下唇:“可惜,再漂亮,也是有毒的花。”
乔震霆眼里流露兴味,语气琢磨不定:“你不觉得,它正像你吗?”
唐学谦单手把手里的花随手插在插花盆里,姿态闲适,沉着优雅,转身,笑容未变:“爸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你懂,”乔震霆在石桌旁坐下,轻品了一口茶,“学谦,你不仅懂,而且是深藏不露。”
唐学谦只是站在一边,唇边挂一抹没有温度的淡笑,不言一语,因为知道他的岳父一定还有话要说。
乔震霆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攫住他的身影,笑容终于渐淡。
这个年轻人,对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一生很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唯独和唐家——哦,不,准确地说,是和唐学谦扯上关系,他无法判断自己这个决定对错的与否。
这个叫唐学谦的男人就像绿玫瑰,诡吊神秘,深沉难测,看似淡漠无害的外表之下实则暗潮汹涌,即使不出场躲在背后便可以耍尽手段。
乔震霆不止一次想:他最心爱的语晨怎么会爱上这样危险的男人。
“学谦,”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你今天来,是为了石家?”
终于点明了正题,唐学谦也不回避,点头承认:“对。”
“呵,”乔震霆发出一声简短的讥诮声,眼里充满讽刺:“我的女婿,第一次单独看望我,竟然还是为了别人。”
“爸爸,”他站直了身子,态度谦恭:“请原谅我对石家有责任。”
乔震霆放下茶杯:“学谦,责任再重也比不上亲情,”他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学谦,我和你,才是一家人。”
唐学谦悄悄握紧了拳,问出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爸爸,对石家,你是势在必得?”
“你以为呢,”乔父淡淡反问,眼神锐利:“整个乔氏明年的战略计划都将围绕成功收购石氏为基础展开,你以为你随口几句话就能让我让步?”
俊美的男人闭了下眼睛,现实太凶猛,他只能反击。
“爸爸,如果我告诉您,我也不会让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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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次,乔家是真的准备对付你了?”
唐远总裁办公室内,看着办公桌后那个正在翻阅文件的男人,钟铭轩斜斜靠在沙发上,提问的时候表情苦恼。
“啊,”男人应了一声,“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铭轩斜躺在沙发上,身子向后倒下去,声音有点无奈:“学谦,你会放弃吧?”
男人不停查阅着资料,有一答没一答地聊着:“放弃什么?”
“石家啊,石叔叔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知道,现在又有这么强大的对手来势汹汹,你总不会想一个人守住它吧。”唐学谦从来不是慈善家,懂得进退的分寸。更主要的是,就资本市场而言,公司易主只是权利问题,只要公司发展会更好,易主并不违反道德。
更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他老婆的爹……
“不会。”
“厄?”铭轩吓了一跳,直直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唐学谦没有停下动作,口吻云淡风轻:“我不会放弃。”
于是钟铭轩真的被吓得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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