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性子,也只好由着她。果然翻到了银票,一路来到这边。碧璎正在安氏跟前说笑,却见雪雁走了来。先回了黛玉的话,接着拿出了银票。
碧璎忙道:“姐姐她这是做什么,我们家现在又不缺这个,快快别如此,不是让我们太太脸上不好看么。”
安氏却伸手将银票接了去,冷着脸说:“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得,你要是有你姐姐这般懂事,我也不愁了。”
碧璎看着母亲的举动,大惑不解,张大了嘴,一脸的诧异:“太太是准备收下姐姐的银票么?”
安氏没有开口,依旧装作无其事一般。女儿碧璎可不乐意了,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安氏咬牙低骂道:“我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却是这样的不懂事。现在胳膊倒会向外拐了。”
雪雁听见了这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心想要是姑娘知道了,不得又偷偷的抹眼泪。这又是何苦呢,跑大老远的,只说是回家,没想到却受气来了。还不如在王府里住着呢,至少王爷会真心对他们好。
雪雁闷闷不乐的回到这边,黛玉正临窗坐着,埋头描一幅花样,屋里静悄悄的。黛玉听得脚步声,回头看了雪雁一眼,问道:“送出去呢?”
雪雁点点头。
黛玉也没说什么,继续描着花样。
雪雁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道:“姑娘许久不拿针线了,现在要自己做么?仔细劳了神,这些活我们做不也一样?”
黛玉不语,继续低头描绘。雪雁呆呆的坐在了小杌子上,两眼发直,心里还在为刚才安氏的态度窝火呢,但又不敢说什么。
黛玉是何等灵透的人,不过心想的却是婶娘能收下银钱,后面的事就更好办。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目前是有求于人,哪里能不低着头呢。或许是入宫一趟,在外面住了几年,又或许是年纪渐渐大了,也懂了不少的世故人情,不似在贾府住着的时候。那时候合府上下都夸宝姐姐如何会做人,以前她何曾思虑过这些,如今不得不思虑了。
或许是头控得久了,脖子有些酸酸的,眼睛也开始发涩。黛玉轻轻的描完了最后一笔,便打算回去走走。
雪雁等留在屋里没有跟上去。黛玉出了房门,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立了半晌,接着又去碧璎房里找她说话。
黛玉回苏州住了已有两月之久,也没有什么大的风浪。一面黛玉又在暗自筹划着什么时候搬出去就好了,但堂叔和碧璎一直挡着不让,只好暂且搁下。
眼见着安氏的寿辰要到了,黛玉打点了两色针线,又拿了一个以前宫中赏出的荷包,里面装了一对赤金填玉带寿字的镯子。
知府的夫人做寿,前来庆贺的也不少,排场虽然比不得贾母做寿,更不能比太后的寿宴百官群臣朝贺,但也在自家的小花园里定了个戏班,林泽官途上结交的那些朋友,还有下官的女眷们也纷纷来道贺。
黛玉也换了颜色衣裳,一早便过去了。碧璎的大哥嫂子也早早的派人送了贺礼来。
花园虽小,但也有几处动人的景致,戏台搭在飞楼上。不过随着日头渐渐的升高,天气也闷热起来,那些悠扬婉转的唱腔渐渐的就成了催眠。
黛玉强打着精神,不过显得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来往的这些人尽是不相熟的。碧璎天性开朗,见她来往穿梭,很是欢快。
不多时,听见有人来通传,说是南京守备家的女眷来了。安氏心想,这南京和苏州隔得这么远,怎么就来呢。忙忙的让人去接,自己坐着未动。
直到守备家的女眷来到了园中,安氏笑着起身道:“这么远的路程,老姐姐也赶来了。又不是什么整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弄得不安。”
原来这守备家的夫人是安氏娘家的表姐,季氏,后来嫁给了陆家,做起了官太太。
季夫人携了自家大儿媳同来,一脸堆笑:“妹子生辰,哪能不来。再说也正好赶上我们家老爷回这边来办事,要耽搁一两月的时间,所以正好赶上了。”
安氏忙招呼碧璎来见过季夫人,季夫人拉着碧璎的手,连连夸赞:“碧儿都这么大了,长得也好。”接着又抱怨安氏:“妹妹不该这么早就将碧儿给许了人家,我还想她做我二媳妇呢。哎,看来是空梦一场。”
碧璎笑着走开了。黛玉觉得百无聊奈,等碧璎过来时,便起身和她说:“身子有些酸软,我回房去休息一会儿。”
碧璎道:“也好,我随姐姐去吧。这里也怪无聊的。”于是携了黛玉来和安氏道别。安氏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季夫人一眼相中了黛玉:“呀,哪里来的小姐,这通身的气派将这些姑娘都给比下去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安氏只好解释道:“她是原来大伯家的女儿,这次从京城回来了,住在我们家。”
黛玉含着笑,微微行了礼。
季夫人倒也合了心意,直盯着黛玉看,黛玉浑身的不自在。接着便随碧璎下去了。
这边的戏文依旧。安氏和季夫人多日不见,两人在一起闲话家常。后来季夫人问起了黛玉的情况:“我记得她爹妈早早的就没了,现在是投靠妹妹了来么。她不是上京在外祖家么,怎么想着回来?”
安氏冷笑道:“谁知道呢。凭空多出来这么一个人,住在家。我说两句话,家里的老爷就说我没眼见。偏偏这丫头身子不好,请医用药,哪里不折腾人的。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又找不到人说。姐姐呀,我这个婶娘可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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