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地开口:“g,你是我所见过的孩子里最纯善,最美的一个,完全不像是由复杂自私的宫廷教养出来的。这大概跟你父母和靖平对你的教育和影响有关系。”
她称我为孩子。她这是什么意思?
“谢谢。”我轻轻对她一笑,等待她的下文。
“太美丽的东西是会遭到上天妒嫉的。你父母这样早离世,对你实在是太苛酷,但所幸有靖平这样一个好舅舅。他对你及尽心力,周到体贴,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原来她是要提醒我,靖平只是我的舅舅,我不该有越矩之念。
“有他在,是我的幸运。”我尽量平静地回答她。
“说到靖平,遇到他以前,我一直不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更何况,中国男人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刻板,和没有吸引力的。但现在,任何褒义的词汇用在靖平身上都不过分。这点你和我一样清楚。” 到靖平名字时,眼里有少见的熠熠光彩。
“靖平的确是一个相当杰出的人。”我回答道:“但是公主如果多接触一些中国人,就会发现优秀的中国男子并不少见,而且他们身上有一些优点是很多西方男子所不具备的。” 我不怀疑她对靖平赞美的真实性,但她言语间对中国人的偏见和优越感让我不满。
“相信这样的机会以后会不少。” 微笑的回答里含了些许憧憬与笃定,刺得我心里隐隐地疼。
她继续说:“靖平刚三十岁,取得的成就已经很少有人能企及。而以他的能力,在未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是可想而知的。你不学医,大概不了解瑞典医学院的地位。它是全世界医学学术和权利的最高象征。如果说医学界是一个王国,那么瑞典医学院的院长就是这个王国的国王。而刚接过这柄权杖的人,就是靖平。这个位置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诱惑。我不相信‘淡泊名利’这个词。一个有能力,有胆识的男人,是不会错过证明他自己的机会。而靖平在能力和胆识方面都超乎常人很多。我和他共事时间虽然不算太长,但已经足够明白他在事业上的欲求有多强。”
靖平以往不太和我谈他的工作,因此此时所描述的,是我比较陌生的,靖平很少呈现在我眼前的另一面。
我沉默而专注地听。
她继续说:“可这个圈子里,从来不缺妒嫉和狭隘。因为靖平的年龄和国籍,他走到今天,经受了多少阻力和刁难,我一步一步陪着他,看得清清楚楚。为了他的就任,我尽了全力。但事情并非就此一帆风顺,在他今后的任期里,他还会面对学院里一帮顽固势力的阻碍。我仍是会和他在一起,给他全力的支持。”
她所说的这些,是我前所未知,也从未想到过的。我一直以为凭着靖平的睿智干练,他的事业与成就是一帆风顺,水到渠成的。但原来是我无知,他竟有这样多的艰难与压力在里面。无疑是他仕途上得力的帮手,而我,除了能做他爱吃的菜,能弹琴给他听,还能为他做什么?
注意到了我的沉默,放柔了声音,和颜悦色地对我说:“g,你大概以前从不知道这些,是不是?靖平老觉得你还是孩子,就不讲这些给你听。他一直把你护得很好,任何可能伤害你的东西,都替你挡在外面。我知道他是怎样工作的,那样的强度一般人是吃不消的,让我有时都怀疑他这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除此之外,他还相当挂心你,担心你穿衣服,吃东西,功课,和交男朋友。这些我们都看得明白。亲舅舅对外甥女都没这么关心,更别说靖平实际上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他实在是个太善良慷慨的人。”
公主的话,我已经听得很明白了。她是想告诉我,靖平已经这样累,而我,只是他的负担和累赘。
我努力在她面前端坐着,垂着眼帘掩饰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天晚了,你好好休息吧。那瓶薰衣草香是从普罗旺斯的花株上炼成的,味道很纯,安眠的效果不错,只是睡前别忘了打开那瓶盖,这样气味浓些,效果会好很多。”她起身告辞,又殷殷嘱咐道。临别时,她给我一个极柔和美丽的笑容,如同她身上光滑的宝蓝丝缎,在灯下折出的漫漫光采。
她走后,我在床前坐下,心绪混乱地看着床头柜上她留下的小瓶子。
那是一只整块紫水晶雕成的苹果,盖子是一片白金做成的叶子,叶尖上嵌着一颗露珠一样的细钻,玲珑剔透,精巧雅致。
我打开瓶盖,一股淡淡清润的香弥散开来 - 果然是上乘的薰衣草香。
我熄了屋里的灯,躺在床上,看着一室的黑寂。方才在灯下温润可爱的香料瓶此刻在黑暗里却发着一丝妖异的微光。
她要跟我说的这些话,是早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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