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急雨惊雷将他带到我身边。他抚着我安慰,煦煦和声却盖过了窗外惊天动地的雷电。被他拥在怀里,我没了惧意,但却无法入眠。很快我就要和他相隔万里,我们的生活很难再有交集。没有他的人生,我该怎样继续?
终于,带着我四年日日夜夜的期盼和被他拒绝的恐惧,我将颤抖的唇贴上他。
但是,他只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这是我的初吻,没有声息,没有回应。就让它成为我记忆的秘密吧,如同我对他的爱情。
指尖在弦上一抹,最后一个乐音腾起,然后飞向脚下的佛罗伦萨,带着一尾绵长的余韵。
一阵清脆的掌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与女官都惊异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远处一株高大的英国玫瑰旁,满面含笑地拍手,见我们瞧见了他,就大大方方走过来。
他很年轻,中等个子,身材匀称,一头金发下是一张英俊又和气的娃娃脸。
当走到近处看清我的面容后,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都似乎愣在了那里。
“lud,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原来是一个人溜到花园里来了。”从远处走过来:“咦,g居然也在这里。太好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g,这位是奥地利王储lud殿下,我们两家是多年的朋友。”
lud一双柔和好看的灰蓝色眼睛仍带着赞许和惊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一眼,强忍了笑,继续一本正经地说:“而这位让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美女,就是我的堂妹,比利时公主g殿下。”
lud脸上微红,赶紧收回了停在我身上的目光,向我躬身行礼:“很高兴认识你,g公主。”
我也向他屈膝还礼:“见到王储,我也很高兴。”
他应该比我大上两三岁,身份显赫,但却丝毫没有预想中的拿腔拿调。我从未见过这个圈子里的成年男子脸红,但他此时的窘态并不让人反感,倒是有些像个偷吃糖果又被人捉住的孩子,有些纯真的意味在里面。以前跟我提起过他,说他难得地率真诚恳,是她的好友。看来所言不假,我对他顿时生了些亲切。
“公主刚才弹的是什么乐器?那样优美,我从没听过。”他饶有兴趣地问。
“这是种已经有一千五百年历史的中国乐器,叫琵琶。”我回答。
“中国人一千五百年前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精美的乐器,相比之下西方人太可怜了。”他的感叹带着种纯真的孩子气,让人听来觉得是发自于心。
“其实不只是音乐,中国的绘画,书法,文学,和其它艺术也是很早就已经起源,
经过几千年的传承锤炼,非常精深博大,隽永优美。”我略带自豪地说。
他认真点头说:“这我能想象得出来,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就给我这样的感觉。它叫什么名字?是那位作曲家的作品?”
我微微一笑:“刚才那首是我自己胡乱写的,曲名叫《长安》。长安是中国唐代的都城,也是丝绸之路的起点,极尽繁盛华美。”
“你的琴声告诉我,那座城市还有很多动人的传说,甚至悲伤的故事在里面,对不对?”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我,真挚而纯净。
我一惊,心中一片酸涩漫开,不由略蹙了眉尖,下一刻又忙垂了眼帘掩饰失态。略略平缓后,才抬起眼睫朝他微笑着缓缓点头:“有很多。”
他看着我,竟仿佛已失神。
一阵轻风吹过,拂落了树叶上的积雨,一滴滴落在他面上。
但他却似乎全无知觉,只专注地看着我,轻声说:“感谢你今天让我听到这样的音乐。我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美存在着。”
祖母的爱情(云深)
lud长我两岁,是奥地利王位继承人。他与从小相识,这次是路过佛罗伦萨,顺便来探望手术后的公爵夫人。他原本打算只停留一天,然后前往西班牙。公爵一家劝他多住几日,他便毫不推辞地答应了。
lud坦诚率真,诙谐活跃,丝毫没有贵族子弟常见的虚伪与恶习。他尤其喜欢音乐,因此与我也聊得投缘。常一曲接一曲地听我弹琵琶,又跟我探讨东西方音乐的不同与相通,听我讲中国的文化,又要我教他写汉字。
我们三人常一起在佛罗伦萨各处古老的景点游玩,一同去听歌剧,或者逛博物馆。这样的相处轻松而惬意。
一天夜里,我们外出玩得太晚,回到碧泉宫是已是近午夜了。我刚准备洗漱就寝,祖母突然走进了我的房间。
“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吗,奶奶?”我有些诧异。
她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今晚奶奶没什么睡意,大概下午茶喝得多了些。你陪奶奶聊会儿天。”
“大夫不是说您不能喝带咖啡因的饮料吗?您怎么又不听了?”我有点埋怨她。奶奶有高血压,医生禁止她摄入咖啡因,可奶奶有时忍不住了也偷偷喝两口咖啡,所以女官和侍女都总得管着她。人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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