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拖下去,孩子会窒息。
我一横心,转头对云深说:“云深,你跪到青凤身后,把她架起来,让她靠着你,保持她的上身垂直。”
她僵手僵脚地爬到青凤身后,一眼看到了青凤已经皮肉外翻,鲜血沥沥的□,尖叫一声,腿一软,摔在床上。
我赶忙抱她起来。
她在我怀里,脸色苍白,浑身乱颤:“我怕!我怕!”她哭起来。
她毕竟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和未经人事的孩子。
我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大声地说:“云深,勇敢一点。现在只有你能帮青凤和孩子!”
她一排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看着我,眼泪不断地流出来。
“帮我好吗?云深,帮我!”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重重的鼓励的吻。
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依言跪到青凤身后,和我一起把青凤的上身抬起来,靠在她自己纤细的身体上。
这样青凤上身几乎垂直地靠在云深身上,一半的臀部支在床沿,产道正好不受压迫地悬空露着。
“害怕的话,你就闭上眼睛。”我嘱咐云深一句,然后飞快地回到青凤身前,重新让她开始用力。
孩子的头顶出来一小点,但又缩回去。这孩子的体形实在太大,青凤的□口已经张到最大,仍然不能把它挤出来。
我只好在青凤的□口剪了一刀,然后说:“青凤,再试一次!”
大汗淋漓的青凤深吸一口气,聚集着最后的力气,向下用力。
孩子的头出来一小半,却卡在那里不动了。
我用手指抵住孩子的头顶,轻轻把它旋了一个角度,一个硕大的男婴便从他的母体冲到我手上。
我接稳他,剪断脐带,抓着他一只脚倒立起来,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洪亮的哭声立即响起来 - 是个健康强壮的孩子。
我让云深把青凤平放在床上,然后把孩子裹在云深的一条丝绸的裙子里,放在青凤身边:“恭喜你,是个健康漂亮的儿子。”
青凤摸着这个湿漉漉的不停蠕动的小东西,喜极而泣。
我打趣着她:“记得生下一胎的时候,别吃太多,让孩子在肚子里长太大。”
青凤含着泪,“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深站在一旁,看得似乎呆了。我走过去,搂过她,在她额上微笑着轻轻一吻:“好样的,云深。”
她看着我,回过神来,头靠在我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广仁娘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她一下子老泪纵横,跪在我面前磕头:“李先生,您是我们莱家的大恩人!广仁是三代单传,莱家就指着他续香火。您救了我孙子和媳妇,我们全家就算作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我赶紧扶她起来:“您快别这么说!我碰巧知道一些医理,救人所急是应当的。再说没有云深帮忙,我一个人根本不行。”
广仁娘一听,又要给云深磕头,被我们慌忙拉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是战战兢兢,汗水淋淋。欢迎生过孩子以及学产科的姐妹们扔砖,我锅盖已经顶好了。
黄花地,斜暮阳(靖平)
三天后,广仁家摆了十六桌酒席,为喜得贵子,宴请亲友和全村的乡亲。大家纷纷提着贺礼来道喜,院子里挤得满满,鞭炮声,笑闹声,此起彼伏。
我和云深被拉到首席,坐在上位。广仁全家对我们一口一个恩人地叫,他家的亲朋好友也轮着翻地向我们敬酒。
按当地的习惯,敬酒不喝,是对对方极大的不尊重。我只能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他们喝的是当地酿制的一种度数极高的白酒,云深一滴也不能沾。我便也替她喝了。还好广仁事先在我要喝的酒里兑了水,怕我应付不了。
热闹的宴席从正午持续到快要黄昏。人们的兴致仍然不减,猜拳行令,谈笑风生。我的酒量不算差,但被轮番猛灌下来,还是脑袋发沉。
我对广仁摇摇头,他会意地和云深扶我回房休息,安顿好我以后,又回去招待客人。
我斜靠在床上,喝了一些云深给我泡的茶,清醒了许多。
云深照广仁说的,用一条浸过凉水的湿毛巾给我擦脸,一边担忧地问我:“靖平你很难受吗?”
我微笑着对她摇头。她卷起衣袖又把毛巾浸到身旁的盆里。
我突然看到她手臂上累累的青痕,一惊,忙抓过来细看 - 原来她扶着清凤分娩时,青凤抓不住床沿,便两手抓着云深的手臂用力。我当时只顾着看孩子的情形,并没有注意到。而现在云深白皙而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是一道一道青紫色的瘀痕。
我心疼得无以复加,把她揽过来,搂在怀里,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舅舅不好,让你受苦了。疼不疼?”l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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