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他的手,急切地说:“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我会为他们筹集捐款,我会把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也捐出来。”
他笑起来:“你是不是忘了你未婚夫也不算是个穷人?你想捐多少我来承担,你父母留给你的产业意义特殊,你不要轻易去动它们。”
我摇头:“这是我家里犯下的罪孽,没有理由让你来承担。”
他在我颊上一吻,低低笑道:“你人都是我的了,还分什么彼此?”
“靖平,你是今生渡我的人,可我拿什么来回报你?”隔着泪雾,我望着这个让我挚爱又敬重的男子。
他捧着我的脸,深情地说:“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
吃过早饭,我们随意地在乡间散步。这一天的惬意亲密对我们来说委实难得。
天蓝得没有一丝杂色。我站在田坎上,望着郁郁葱葱的田野,感叹道:“还好,至少面前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人们是丰衣足食的。”
“这个地方是北萨摩利亚仅存的丰衣足食之地,除此之外是个什么情形,你在佩哥拉下飞机时也见到了。而库图西人现在居住的南萨摩利亚就更糟,因为那里绝大部分土地都是沙漠,无法耕种。库图西人几乎人人都在挨饿,靠着极少的出产和一点可怜的援助维持生命。因此他们比图瓦人更恨比利时人。”
我长叹一声:“国破家亡,妻散子亡,食不果腹,病患无医。他们的确有恨的理由。”
靖平揽过我的肩,安慰道:“云深,别难过。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他语中的笃定让我安心,仿佛一经他承诺,这里的苦难就一定会消减。
“靖平,你这次的工作会和这里的老百姓有关吗?你是要帮他们吗?”这个问题冲口而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连忙看看四周 - 还好,一望无垦的田间除了“嗡嗡”作响的飞虫和偶或跃起的青蛙,别无他人。
“你真这么想知道?”他静默片刻,然后认真地问我。
我点点头,又有点怯生生地问:“可以吗?”
他微微笑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东西,你半点也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我赶紧兴奋地点头,竖起耳朵专注又有些紧张地听。
“你知道我是学血液病出身的,我实验中心的研究项目和制药公司的产品都跟血液和免疫有关。”
我撅起了嘴打岔他:“是为了你的疏影,对不对?”
他笑起来,在我唇上一啄:“还在吃醋?疏影只是初衷。”
“然后呢?”我急着听下文。
“先问你个问题,现在全球传播最广,死亡率最高,又最难根治的免疫系统疾病是什么?”李老师开始考学生了。
我又不是学医科的,跟着感觉猜吧。
“爱滋病?”我歪着脑袋,试探地朝靖平眨眨眼睛。
使命(云深)
“答对了,有奖。”他低头又是一吻:“七年以前,我与北萨摩利亚政府合作,开始一项爱滋病研究项目,目标是合成能根治爱滋病的抗体和有效的疫苗。由我提供资金,设备,和研究人员,当地政府提供安全保障和其它配合,而研究基地就建在离这里不远。”
“为什么选这里?”我好奇地问。
“简单来讲,艾滋病毒最早是由灵长猴类,也就是猩猩传播到人体,但由于这些猩猩体内存在着特殊的抗体,使得它们即使感染了爱滋病毒,也不会发病。”
“我明白了,你们在这里收集猩猩的抗体用来给人治爱滋病。”我恍然大悟。
他笑起来:“不是。人体内的爱滋病毒已经是猩猩体内病毒的变异,因此把猩猩的抗体直接施种在人体上用来抑制爱滋病毒,一点用也没有。而且爱滋病毒随着地域和寄生物种的不同能够产生数量庞大和结构复杂的变异版本。比如说,东非的猩猩和西非的猩猩,他们身上的爱滋病毒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所做的是找到和人体爱滋病毒尽可能接近的猩猩爱滋病毒,然后研究这种猩猩的抗体,从而合成适用于人体的抗体和疫苗。”
“这里是不是有你们要找的那种猩猩?”我好像听明白了。
“小姑娘挺聪明。”他点点头:“我们经过在非洲长期的采样分析,发现北萨摩利亚的雨林里有一种特有的黑猩猩,它们身上的病毒是和人类最接近的。把基地建在这里,可以非常方便有效地进行各种实验。”
“你刚才说这项研究七年前就开始了,我那会儿也刚认识你呢。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在非洲工作?”我问。
“这个项目的所有资金都来自于我名下的制药和医疗器械公司的利润。我必须要确保商业运营的正常而且手里还有其它研究项目,因此就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基地,只能平时从北京遥控研究的进程,然后定期过来工作一段时间。ryon是这个项目在非洲的负责人,他定时把实验数据传给我,然后我们一起讨论方案。而我现在的助理jo原来也一直在这个项目里工作,但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在非洲再待下去。”
靖平,难怪你每天工作的时间这样长。非洲的试验,公司的营运,你试验中心的其它项目,还有瑞典医学院的职务,这一切堆起来,普通人肯定已经垮了,你让我怎么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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