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政帝一踏入神色就不对,眉头紧蹙,“今日怎么改熏此香了?”
瞳兮心里一动,看来天政帝果然对熏香极为敏感,“听纯元夫人说皇上喜欢此香,臣妾见皇上最近宵衣旰食,怕皇上休息得不好,有伤龙体,所以改熏了此香。”瞳兮自认为说得极为讨喜。再不敢说他素日宵衣旰食,而用了“最近”一词,生怕他再说什么“朕宵衣旰食又不是第一天”之类的话。
天政帝冷冷的看着她,“贵妃如果真的体贴朕,便该知道真正最喜欢的是什么香。”
瞳兮胸口一紧,便知道自己的马屁又拍在了大腿上。红着脸,却不敢问天政帝真正喜欢什么香,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送么,枉她平日还以为自己对天政帝的生活细节皆为清楚。
这百子蜜合香的金贵她早就知道,多少宫妃费了不少力气才能得到一盒,她素来是不愿意用的,她本身就不盼望天政帝能在彤辉宫多留。可惜今日她抱着必胜的心思用了用,才发现她自以为是的了解并不是真的了解。
“将这香撤了,让人来把这恼人的气味扇出去。”天政帝恼怒的起身,走入了彤辉宫的书房。
书房里放的是瞳兮喜欢的果香,她万幸自己没把此处也换成百子蜜合香,因为她就没想过天政帝会来书房。
到此处他的脸色才稍作缓和,“病好些了没?”天政帝忽然冒出一句。
瞳兮一愣,实在没料到天政帝还知道她前些日子病了,“回皇上臣妾已经好多了,太医开了药,让发发汗,那风寒便轻了不少。”
“嗯。”天政帝将一把将瞳兮扯入怀里,他要她的时候,从不成有过什么犹豫,也从不顾忌地点,仿佛只是照例的宠幸,办完事就赶紧走人,这让瞳兮介怀得几乎要绞碎了自己的心。
“皇上,还是回寝殿……”瞳兮大着胆子建议,她对除床榻外天政帝宠幸过自己的地方都十分的敏感,一点儿故地重游的意思也没有,可不想今后自己一到书房,便想起此等不愉快的事情。
“朕不喜欢那个味道。”天政帝冷冷的道。
瞳兮咬了咬牙,“可是,可是臣妾还未沐浴更衣。”她都怀疑自己的脸快被热火烧焦了,她虽直言不出邀请天政帝去温泉,可是这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白。
天政帝的眼睛亮了亮,撕开瞳兮衣襟的手果然停了,“也好。”遂抱了她往彤辉宫里的温泉浴池“漱玉池”去。
再怎么说,温泉侍寝,也比在书房的榻上侍寝要来得更为让人不那么难堪些。
只是瞳兮认为男女之事本就是污秽而不堪一提的事,本就不该是正经女子该思考的事,所以在温泉侍寝的那么一丝丝痛里夹杂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服便是她的另一块心病,今日如果不是为了不在书房侍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提起去温泉的,即使在床榻之上倍受折磨,也好过此时事后的羞耻。
一病生
《汉书》中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景轩朝素有“冬至大如年”之说,冬至前后,百官绝事,皇上也不听政,冬至日当日还要去皇城南郊圜丘祭天,之后的冬至日晚宴更是整个节庆的高潮。
瞳兮千盼万盼的便是这晚宴,在这个晚宴上有着她故意安排的好戏。
瞳兮虽然见过那女子的画像,但是毕竟没有见过真人,心里也不是很有底,可平日又不敢将她召进宫来看看,生怕最后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又逢天政帝刚释放一批宫女,所以瞳兮并不能借着人手不够而将那女子找入宫做婢女或者成为进献的美人。
思来想去只有冬至节献舞的舞姬才有机会得见天颜,平日除非是大节庆,否则天政帝举行的宴会少有歌舞。
待晚宴众人酒酣,高歌热舞时那女子翩然而至,一袭青纱,一天素色绸带飞舞,给因为酒酣而有些烦热的心上注入了一道清泉。
天政帝的眼睛有一瞬间牢牢的盯在那女子的身上,神情有一丝恍惚。
官美人一见那女子便用袖子掩了嘴,向她同桌的万眉儿道:“万姐姐觉不觉得她有点儿像那位?”官晶惠向上位呶了呶嘴。
万眉儿没吭声,只有官晶惠这种没脑子的才会讲出这种话,虽然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可是这话岂能出口。
反观独孤媛凤,脸气得煞白,她自然也看出了那舞姬有七分仿佛自己,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击她太后的颜面么,舞姬貌似太后,绝对不是一种恭维。
偏偏还就有比官晶惠更没脑子,胆子也更大的人在。“这舞姬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味,臣弟厚颜向皇兄讨了。”这夜宴本就是大型家宴,不比外宴严肃,加上说话的安王平素就是个浪荡王爷,口无遮拦惯了,仗着天政帝宠着他,什么都敢说。
只是这一次天政帝没立马应了他,照理说,一个舞姬,天政帝是断没有道理拒绝这个弟弟的,所以,安王又开了口,“皇兄,臣弟就喜欢这个舞姬。”
可那正跳得欢快的舞姬,舞步因慌乱而踏错了一步,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仿佛故意而为,但是明眼人也能看出来。
天政帝脸一黑,“玉曙,百官弹劾你的折子跟雪片似的飞到朕这里,朕都替你压下了,你还不知道收敛么?都怪朕素日太宠着你了。”
玉曙是安王的名,景轩皇朝的天子都是单字,所以新皇登基,照例是要赐一字给其他兄弟,使其成为双字,以示尊卑之分。
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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