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请了护士二十四小时照看,只是隔天去医院做检查。他时常和那些专家碰面,或者在网上认真讨论着什么。那些术语我虽听不懂,可也猜到十之八九。就算病情每况愈下,他也必定不甘心放弃自己的。
不知不觉中,我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拍dv。不管李哲有没有觉察,我就是喜欢在一边偷偷拍他。脉脉深情时,骄傲扬眉时,独自深思时,开怀大笑时,调侃逗乐时,抿唇忍受没完没了的检查时……每一时每一刻,不同的他,在每个美好影像中成为永恒。
保健操做完,小家伙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腻在我怀里,把我的手指头当玩具,懒洋洋地摸来摸去。
“小薇,上辈子你一定欠了我很多钱。”好一会儿,李哲望着宝宝,悠悠然说了句。
是啊,固执地爱着一个人是为什么呢?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钱,而且是高利贷的那种,所以才会怎么还也还不清,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计较,不会埋怨,所以就算未来时光屈指可数,我也放开他的手。
“什么我欠你的,你别忘了,你才是以身相许来报恩的。”我努力微笑着,很流氓地摸了一把李哲的脸。
“最多这样,这辈子我的大恩大德你报不完,下辈子记得加倍还给我,怎么样?”如果真有来生,就让我提前预订吧。
李哲轻轻笑了,唇线抿起,弧度优美。
春的绿,清新的嫩,淡淡浸染了他纯白的毛衣。周围有一种安详,幽幽散发着怡静宜人的气息,在身周飘荡蔓延开来。慵懒惬意的味道,熏人欲醉。
“爸……抱……”怀里,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咕哝着,仿佛是天籁。
我又惊又喜。宝宝第一次说话,如李哲所料,真的是先叫他的呢。
然而我身畔的那个人,却无声无息。
李哲长长的睫毛如疲惫已极的蝴蝶,在轻舞飞扬地越过千山万水后,渐渐低垂了羽翼,静静地覆下。
缕缕目光透过树荫,细细碎碎地洒在他身上,光影斑驳。空气一瞬间变得滞重,沉寂得骇人,丝丝伤感意地涌上来。
“抱……”宝宝丢下我的手指,小手在空中抓了两下,不高兴地嘟着嘴。
“爸爸睡着了,我们别吵他,好不好?”搂紧怀里小小的温暖,我竭力保持温柔的语调,又飞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让护士赶紧过来。
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地望着李哲,小脑袋在我臂弯里蹭了半天,终于叭嗒了几个嘴巴,眯眼睡着了。
氤氲水汽 ,如冬日薄雾升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童话里的睡美人,得到王子深情的一吻就会醒过来,我的王子,却终将沉沉睡去吗?
仰起脸,我看到满眼醉人的绿。那样的绿,涉世未深的清亮,像个调皮的孩童,什么欢快的心情都藏不住。昨夜雨过,今日天晴,一切又是明丽。天似乎更加蔚蓝澄净,大地洋溢着生机盎然,阳光仿佛也是透明的,骄傲地映照着蠢的明媚底色。
微笑着,坚定不移,一切都会这样好。
永远有多远。
――我们的永远,还很漫长。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王维东番外)
“白色代表纯净、神圣、青春和坦诚,我喜欢它明亮得一尘不染的感觉,你呢?”相辉堂前,小薇歪在我身畔,仰脸天真的问。我揉了她的头发笑:“小丫头,白色太单调了。”一转眼,我瞥到她洁白的连衣裙,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有洁癖?”小薇不乐意的扁扁嘴,抱了本台湾当代小说二十年开始翻看。我带了耳机,懒洋洋的躺在绿茵茵的大草坪上,随口哼唱着。我知道,她必定是有点郁闷。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撒谎。
白色,是小薇最钟爱的颜色,不是我的。
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薇一如既往的偏爱白色。
她说:“维东,我一生只会爱一次。” “一次?可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如果最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我故意说。“所以在爱之前我会仔细想清楚,一旦开始了,就要从头到尾、一生一世,除非……发生意外。”“什么意外?”
她无声的笑,娇气的偏头倚上我的肩。
“还好我捷足先登。”我伸臂揽过她。
背叛!她想说却没说的一定是“背叛”这两个字。真是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傻瓜呀,我不由想笑。
那个在初夏金色阳光下、勇敢大声说“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的小丫头,那个我心里最美的女孩子,一早满满占据了我的视线。我怎么会背叛?“小丫头,我会变得优秀!我不会再让人有理由分开我们!”——我说过的,对她的承诺,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就算是我们自己,也不可以。
十年。
或许是隔得太久,十年后的今天,我居然记不起第一次见小薇是何时何地。每每回想最初的日子,总是那小丫头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蹦蹦跳跳的跟着我和辰超的可爱模样。仿佛,我们本来就认识。
仿佛,她本来就在我身边,在我一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小薇曾问我,在金庸小说里最喜欢哪个女子,我说“小龙女、黄蓉、小昭、双儿……都喜欢”。她就嘲笑我“滥情”,一定要我选个最喜欢的,我笑答“最喜欢的……当然只有你”。——是的,在我心里她永远是no.1,最好的那个。只有她,无论我贫穷还是富足、无论周围环境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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