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汤池。
夜深花睡,一帘月色送过花阴,投射在汤池前的青玉石上,风起时,树影微动。汤池水引自温泉,中间架了一道琉璃墙隔成东西两间。西间为女眷准备,元昭尚未娶亲,于是昨夜眉妩便享用了一回。
我将寐生送进东间,自己到了隔壁,正欲脱下衣服,突然隔壁寐生一声惊呼。
我连忙绕过琉璃墙,挑起东间的帘子。
原来,池中有人。
寐生不好意思:“容叔叔。”
容琛回过身来,烛光温润,月色清虚,水滴缓缓从他的肌肤上滑落,沿着他的锁骨缓缓滑下胸膛,没入小腹,慢的仿佛是用一寸寸光阴来临摹一场风花雪月的旖旎。
我忽然觉得嗓子发干,脚下虚软得抬不起步伐,仿佛那一池春水漫了上来,缓缓的从脚底淹上了心口。
“我先不洗了。”寐生的声音将我唤醒,我手指一松,珠帘一声窸窸窣窣的脆响,像是檐下时的雨滴溅起了无数水涡。
寐生抱着衣服又走了出来,我知道他是怕容琛看见他的身体,所以方才见到池中有人便吓了一跳。
“要不,你去西间洗,我站在这里帮你看着。”
“谢谢师父。”
寐生进去之后,我心间波澜良久未能平息,那个画面一直在眼前无法消散,一眼之间,仿佛刻在了脑海中。我并非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我也并没有见到他的全部,为何这般的不淡定?竟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过了一会儿,东间帘子一响,容琛走了出来,墨黑长发披散肩头,白衫飘逸如凝汇了半壁温润月光。我瞬间又心跳加快,有点不敢看他。
“居然被你看光了。”耳畔响起一声略带遗憾的感慨。
我伪作淡定:“哪有看光,不过是上半身而已。”
“听你口气,甚是遗憾?”
“没、有!”我突然发觉,一种叫做尴尬或是羞赧的东西,居然破天荒的在我身上出现了。
“咦,你居然脸红了?”
心中飙泪......难道我不能脸红么,难道在公子眼中我就是个皮糙肉厚的女流氓么”
“你忘了我和你一样,可以夜视。”
我揉了揉眉心:“公子你穿的不多,小心着凉,速度回屋去吧。”
“你关心我?”
我没有回答,他站近了两步,“我让你不自在?”
“没、有。”
他低低笑了一声:“到底是没,还是有?”
救命啊......我心里有个小人在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那就一起等寐生吧。”
距离太近,沐浴后的他身上的气息仿佛是原野上新生的甘草,月色下,素白的衣衫,虚虚掩着的衣襟,还有那清淡好闻的气息,无一不让人心摇神动,我心里的那个小人又拐回了头,居然生出了小魔爪想要qín_shòu他一下。我深感不妙,立刻召唤心里的正义之士,前去剿灭小人,不料那小人竟然强悍地迎战,屹立不动,为了避免正义之士被那个小人打败,我悄然地往外挪了两步。
容琛侧头看看我:“你怎么不洗?”
“我给寐生看门。”
“那你去东厢,我给你看门。”
“还是不用了。”
“你怕我偷看?”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呢!”
“这也难保,有时候我也挺小气的,睚眦必报。”
救命啊......我心里的小人儿再次抱头鼠窜......幸好这时,身后传来眉妩的声音:“公子也在这里。”
容琛回头,对眉妩点头笑了笑,多了一个人,我顿时觉得放松多了。
“眉妩你去东厢吧,寐生在西厢呢。”
“无妨,我等一会儿吧,东厢不是男浴么,万一一会儿将军要来,岂不是。”
三人说了会儿话,寐生从里面出来。苍穹一轮圆月,光洁明亮,照着他玉白色的小脸,粉嫩好看,只是可惜,后背上的两个大包,让他显得怪异别扭,老气横秋。
我帮他梳理好头发,交给容琛:“公子先领他回去。”
我和眉妩进了浴室,流动的温泉水从玉石雕就的龙嘴里流出,缓缓注入荷花池中,池底用雨花石铺就,踩在上面,微微的按摩着脚心,极其舒适,这个浴室是将军府里最奢华的地方。
我想,元昭他其实是个很懂生活的人,他看上去简朴随意不拘小节,但并非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甚至在浴池边放了许多的盆栽,夜明珠的光照着春睡的海棠,娇艳的让人心尖绵软。
眉妩散开了头发,长长的头发漂在水中,像是水草,上天对她真是不薄,容貌美如天仙,身材更是凸凹有致,无处不玲珑。身为女子,我看着这样的美色犹觉得如痴如醉,何况男子,为何容琛不见对她动情?这让我很是奇怪。
眉妩慵懒地靠在白玉池边,水汽熏蒸之下,脸色粉白如芙蓉花开露华浓,自从开了天知,我夜视几乎等同白天,甚至能看见她眉梢眼角带着一丝朦胧的浅笑,好似在想着什么,盈盈出神。
烛光映着她温婉柔美的容颜,春山秋波一眼的眉眼,我真心觉得她和容琛如此般配,像是天生一对璧人。而我.....我习惯性地摸了摸眉间,那里没了黑印,但我也并未因此而多出几分自信,我这是宠辱不惊呢,还是麻木不仁呢?我颇为纠结,看来,了解自己,并不比了解别人更容易。
“灵珑,我想好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出海寻找十洲。”
眉妩忽然游到我身旁,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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