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就想,这世上什么富贵贫贱,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吗?若在过个千年百年,岁月变迁,或许这一片都不在了,可是只要人还有yù_wàng,那烟花地、风月场就仍然屹立不倒。”
“那些衣冠楚楚的员外郎,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哪个不想往里面走。我若是能进去瞧一瞧,或许是一番造化也说不定。”
刘灵儿这一番说辞从容不迫,并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萧锦云只觉得惊讶,张大的嘴巴几乎要塞下一枚鸡蛋。
这番话若是从一个常年留恋风月场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她也不觉得稀奇,可是如今,她却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
而那个女人还不疾不徐,向她娓娓道来。
她咽了口唾沫,才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灵儿姐是想去那……那种地方?”
刘灵儿没有答是,也没说不是,只接着道:“今日路过那一片,见那‘宝香楼’旌旗招摇,衣香满楼,我看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得起的。”
说着目光转向萧锦云:“我下午便去那里试试。”
“可那些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去那种地方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一掷千金不过为了一夜fēng_liú,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欢喜。”
刘灵儿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你不必劝我,不过,女子名声的确容不得玷污。我若真去了那里,日后我们就不要有太多联系。若非必要我不会去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灵儿姐!”萧锦云有些急,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连累你。”
“可是……”
“你也不必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名声不过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但你现在还是清白的,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你一定要珍重好自己。”
刘灵儿握住萧锦云的手,她的手指很长,虽然常年干活掌心有些粗糙,可那双手仍旧纤长漂亮。
那指尖触及萧锦云的皮肤,她只觉得有些微凉。但掌心却是暖的,只那么一刹,她的心竟也跟着暖起来。
“既然灵儿姐不怕,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虽然我说服不了自己去……那种地方,但是也不会因此断了跟灵儿姐的联系。名声再重要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我也经历了那些事情,如果还看不透,这些日子便算是白折腾了。”
萧锦云回握住刘灵儿的手。
“既然灵儿姐有了打算,我也不多说,只是我希望灵儿姐可以知道,不管经历了什么,曾经有过什么,你都是我心里最干净美好的人。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但你的心是干净的。”
她握住刘灵儿的手越发紧了,“灵儿姐,总有一天我们会活成我们希望的那样,是不是?”
萧锦云看着刘灵儿,等着那个答案,竟觉得心里有些紧张,手心也有了细密的汗水。
这些话,她是在告诉刘灵儿,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可到底少了些底气,所以只能用了问句。
但却没有等到刘灵儿的回答,只听她仿佛叹了口气,道:“锦云,你是个好姑娘,总有一天会等到那个值得的人,在那之前,好好珍重自己。”
萧锦云并不太明白这些话里的情感,只点点头,对刘灵儿道:“我们都要好好珍重自己,灵儿姐去了那里,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刘灵儿摇摇头,“娘还在家里,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道。”
萧锦云点头。
刘灵儿忽然抬手扯开头上那根草标,一头的青丝泼墨般洒下来,垂在她的肩头。
客栈房间里没有梳妆台,她也不去拿那把木梳,只随手一拢,将那些青丝拢起来,然后推到头顶那头绳缠住。
只眨眼间,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郎就站在萧锦云面前。
“灵儿姐,你这是……”
“我听说青楼里都要找端茶递水,给姑娘们打下手的龟奴,我去瞧瞧宝香楼那边要不要。”
萧锦云愣了下,才笑起来:“好,那我也去那附近找找有没有合适我能干的活儿。”
原来灵儿姐只是去当龟奴,虽然也是伺候人,但到底不一样,倒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萧锦云心头渐渐明朗起来。
下午两人便分头行动了,晚上再回客栈,刘灵儿那边便已经跟那宝香楼的鸨娘谈好,每月五钱银。
萧锦云走了几家店铺,人家都有长房先生,有几家有意向却又要有经验的。
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这边剩下钱也就够她们再住几天的客栈,刘灵儿明日起就要搬进那宝香楼去住,晚饭的时候,两人又商量了一番。
刘灵儿说:“要不别拘泥于这一个,你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萧锦云摇摇头,“我今天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又想了一下,道,“不过我去了城外那片樟树林。”
刘灵儿拧了下眉,问:“你一个人。”
萧锦云点头,看到刘灵儿的神色,又宽慰道:“不会有事的,那里离河港不远。”
刘灵儿却不赞同,沉着脸,“那里虽然离河港近,但毕竟隔着几道围墙,若真要绕过去,少不了也得一两个时辰,且不说那本来就是城外的荒郊,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有多危险。就说那两桩案子,不就是发生在那里吗?”
“不是说可能是杀人抛尸吗?那尸体或许是有人抛到那里的,也不一定命案就是在那里发生的。”
刘灵儿的眉拧的越紧了,“杀人抛尸只是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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