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拉开了同她们的距离,等她们走远了,才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一闻。她确实好些天没洗澡了,这两天还风尘仆仆地来回跋涉。
但她也知道,杜静若那丫鬟说的不是这些,她说那些话,只是故意想说给萧锦云听。
萧锦云的脸被说的红一阵白一阵,等沈珩出来的时候,再也不敢抬头同他说话。
去衙门的路上,萧锦云坐了沈宅的马车,比她那小破马车舒服多了。但与沈珩同乘,她却感觉如坐针毡。
那个男子,生得太过俊美,举止间又尽是说不尽的贵气。眉眼都是温和,但看着人不动时,只那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浑身生寒。
偏偏沈珩斜靠在对面的小引枕上,目光还一寸不挪得朝她看过来。
萧锦云低着头,脸色晕红,却听沈珩忽然问:“萧姑娘也姓萧,可曾听过京都萧家?”
第19章:狭路相逢
京都萧家?
萧锦云猛然抬起头,莫不就是舅舅说的,自己祖母和父亲的家?但那算得上她的家吗?他们从没来看过她,她也从未见过他们。
眼中的神色黯了黯,摇头:“没听过。”
她否认了,沈珩也不再追问,收回目光看了眼窗外,道:“快到衙门了。”
其实刘奶奶的案子算不得什么大案,这种案子,县官通常也不会记到官家的档案里。不过是为了捞点钱花。
萧锦云是看到沈珩掏银子的,收银子的不是县官,而是那日公堂之上做记录的师爷。他收了沈珩的银子,拿在手里掂一掂,满脸笑意,挥挥手让衙役放人。
萧锦云见到刘奶奶的时候,她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些,佝偻着背。萧锦云看得眼睛发酸,赶紧上去扶住了她。
刘灵儿也扶着刘奶奶,但她俩却走路都不稳。萧锦云想起来,前日公堂之上,她们刚挨了板子。
沈珩也看出刘奶奶行走不便,吩咐车夫带他们先回杜宅歇息。刘奶奶看看沈珩,又看看萧锦云。
萧锦云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便扶刘奶奶和刘灵儿上了马车。
沈珩还有事要处理,并没有上来,说让他们只管先在杜宅住着。
刘奶奶在牢里受了不少苦,身上多处淤青,刘灵儿身上更甚。到杜宅后,丫鬟们赶紧打来水,让他们清洗了一番,又换了干净的衣服。
萧锦云有些愧疚,说:“其实这事儿,我知道你们是冤枉的,都是舅娘和表哥搞的鬼。刘奶奶您放心,这天底下总有公道,我就不信讨不回来。”
萧锦云说这话,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但她却有私心。表哥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已经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如果不给他些教训,他以后不知道还得怎样变本加厉。
萧锦云握着刘奶奶的手,刘奶奶却摇摇头:“算了,什么公道不公道,要是真能讨回公道,这些年我和灵儿也不至于……”
刘奶奶花白的头发,像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萧锦云忽然想到,自己以前听人说过,刘奶奶年轻时丈夫不知所踪。
后来她不敢改嫁,却又不受夫家人的待见,那大伯和大伯娘凶悍,抢了她丈夫留下的田宅,只给了她几年茅草房,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被赶出来,刘奶奶也不敢回娘家,便自己一个人在茅草屋里孤零零地过活。还好后来捡了刘灵儿。
两人才相依为命地开始过活。
想来,这刘奶奶也的确是命苦之人。这些年心里不晓得积累了多少苦和冤,但却没法跟人提起。
萧锦云有些愧疚了,对于自己的私心。于是真诚道:“刘奶奶您别这么说,公道自在人心,那些做了恶事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刘奶奶仍只是摇头:“报不报应我都不想了,我还能活几年,过几年就是要进棺材的人了,就算讨回公道又如何?”
“可是,灵儿姐呢?”萧锦云有些急,“灵儿姐还年轻,您愿意看她以后都被人指指点点?”
刘奶奶愣了下,但仍只说:“灵儿有她的造化,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可是灵儿姐跟您不一样啊!”
萧锦云这么一着急,说出来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并非有心,但看到刘奶奶眼里的神色黯淡下去,就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心里也愧疚,但还是希望能说服刘奶奶。但刘奶奶却并不为所动,仿佛是下定了决心,道:“你这话没错,不过人各有命,如果灵儿也跟我一样命该如此……”
顿了顿,继续道:“原来我也想着告官的,这件事,是他们对不起灵儿,我也不要他们负什么责,我只想给灵儿一个公道,可现在……哎……”
刘奶奶叹了口气,继续说:“在牢里这些日子,我才算想明白,要什么公道呢,这年头能安安生生过日子才是最难的事。”
“可是……”
萧锦云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刘奶奶像是察觉,阻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是好心,这回又救了我们的命,这份恩情我和灵儿都会记得。”
这话让萧锦云越发愧疚,自己那点私心,却被刘奶奶记作了恩情。她摇摇头:“不是的,这件事是舅娘和表哥挑起的,我也是陈家的人,也难辞其咎。”
刘奶奶握住她的手:“不关你的事,陈家是陈家,你是你。不过,你还是别跟我们走得太近,谨防你舅娘知道了又跟你闹,要是连累了你,才真是我跟灵儿的罪过。”
萧锦云赶紧摇头:“刘奶奶您千万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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