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咽了口唾沫,又继续:“那是我找人家借的马车,要是丢了,可怎么陪呀!”
男人却仍是那副模样,只语气有了几分调侃:“你倒是有趣,马车丢了,不先担心自己怎么回去,倒先担心怎么赔。”
萧锦云自然急,只是回不回去这事儿跟赔偿比起来,她还是更担心后者。便道:“今天回不去,大不了走到明天,明天不行就走到后天,总能回去。”
想了想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是这舟山县里的人吗,能不能帮我找找马车?”
她在身上摸索,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你给我的,你说我有事可以拿着这个去江宁府,现在我还给你,就麻烦你帮我找到马车,行吗?”
男人却不接玉佩,只笑道:“你倒是不贪心,我说这玉佩能满足你一个条件,你若是要银子,多少马车买不回来,何苦还要费力去找?”
萧锦云顿了下,摇头,义正言辞道:“马车时别人借我的,就算我再买,终究不是原来那辆了。更何况,无功不受禄,我自知对你那点帮助,不值当让你给我那么多东西。”
她咬着嘴唇,目光灼灼地看那个男人,心里其实早就后悔死了。方才怎么没有想到呢,若是要银子,何苦还去费那个周折?
只是现在话已出口,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收回。
也不知男人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倒没说什么,却也没去接那玉佩,只道:“你且收着吧,那晚你对我的帮助,不止值这么多。既然你不愿占我便宜,我也没有道理占你的便宜。今日帮你寻马车,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萧锦云没想到这么容易,还有些不敢相信,问:“你真的要帮我找马车?”
男子轻轻一笑,“君子之言,岂可反悔。”
但萧锦云自己却为难了,“我先前就把马车绑在这里,想到那边看过来,也能一眼看到,便没有太在意。”
她指着县衙公堂的方向,顿了顿,又道:“可现在马车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被偷了多久。说不定那个贼已经出城门了。”
男子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眯眼,萧锦云只能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她想,这个人可真是好看。
男子收回目光,问:“你从这里到那边,大概离开了多久?”
萧锦云想了想,答:“大概有两个钟的时间。”
男子想了想,点头:“不算长,还能找回来。”转身往不远处一家卖笔墨的店铺走去。
萧锦云跟上去:“怎么找?”
男子转过头来,故意卖了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男子走到店里,向店家要了笔墨纸砚,撩开衣袖肆意一阵挥洒,宣纸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重金收购马匹!”
萧锦云跟着江先生学过写字,虽然功夫不到家,但好歹还是识得字的好坏。男子写下的这几个字,力透纸背,苍劲而不刻板,没有下一番苦功夫,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
她看得有些呆了,指着几个字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男子像是很有信心的模样,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等着盗贼自己过来。”
萧锦云恍然,道:“你是想用重金吸引盗贼?”
男子看她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道:“两刻钟的功夫,盗贼走不远。且马车是大物件,盗贼都谨慎,不会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一定是先想办法,就近卸下车身。若只单卖马匹,就要容易得多。”
萧锦云思考着:“可是,他还会回这里吗?”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顿了顿,又往前走去,“不过,你的担心也没错,我们去那边吧!”
男子说的那边是个十字路口,那里人来人往,更容易吸引目光。他找了个引人注目的位置,把宣纸往地上一铺,让萧锦云:“你在这里守着。”
“你去哪里?”
萧锦云见他要走,连忙跟上。
男子摇摇头,“我去找人帮忙。”说完没再理会萧锦云,便朝大街的另一边走去。
今日恰逢舟山县赶集的日子,时辰虽已晚,但街上还是有不少人,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小堆。人不多,但萧锦云也晓得,消息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便也顾不得丢不丢人,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重金收购马匹了,大家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啦!”
到底还是有些胆怯,不敢把声音放得太开,但也有了些效果。
等男子回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这一幕,萧锦云小小的身躯,被围在一群人当中,穿着粗麻葛布织出来的衣服,短短小小的,肩膀的位置已经明显不合身,上面还打了补丁。
头上两个羊角辫也已经有些凌乱,可那张脸却干净得很,眼睛也明亮,眨呀眨呀,生生就要眨出水波来。
一张小嘴开开合合,没有点染也自带了几分朱色。
男子的脚步顿了下,走过去,还没拨开人群,萧锦云便眼尖地看到了他。随即对围观的人笑道:“我知道大家不信我,但我们少东家可是真的有钱。大家请看,那位便是我的少东家,只要大家送来的马能被他看上,银子还是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男子倒也配合,点点头:“大家手中若真有良驹,不妨牵来给我瞧瞧,价钱都好商量。”
人群里开始交头接耳,有人蠢蠢欲动了。正好这时有个人牵马过来,拨开人群,“让一让,大家让一让了。”
那人是来卖马的,指着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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