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真是完美的布局呢,很快就可以吃大餐啦……
过了没多久,剩下的付丧神们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审神者还是和以往一样,专心于她的实验,试图从付丧神体内找到能够蕴藏神力由人化神的方法,锻刀、碎刀都是家常便饭,为了隐瞒这些行为,本丸的出阵远征还是不停进行着,审神者专门拎出一个队伍用以完成这些任务,而三日月和药研因为练度较高,就被排了进去。
在队伍中的付丧神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毕竟从头练级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还能获得审神者的手入——
对,问题就出在这个手入上。
审神者身份尊贵,当然不缺钱,她以往是不会纡尊降贵给他们做手入这样的事情的,都是用符咒术法一拍了事,但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前去汇报战绩的付丧神就得到了她的手入。
在他们的观察下,这样奇怪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们终于发现,夜晚的审神者,好像更好说话一些。
不,不仅是更好说话,比起白天那个,应该说是善良也不为过了。会为他们手入,会关心他们,甚至有时还会披着一件羽织大大咧咧地坐在廊上喝茶,完全不像是一个教养良好规矩森严的巫女做得出来的。
白天和夜晚的审神者,就像是两个人一样,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和处事方法。刀剑从本体中生出形体,天生就对唤醒自己的审神者有极高的好感度,这样的好感在不间断的折磨中化成了更深刻的痛恨,又在忽然而来的、贫瘠稀少的善意中更加壮烈地萌发出扭曲的爱意。
白昼和夜晚的审神者像是两个人,于是本丸里的刀剑们也在白昼和夜晚中让不同的情绪生长。
就像是镜子分裂的两面。
如果……如果一直都是夜晚该多好呀……黑暗里的喃喃絮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如果能一直留住那个温柔的主人……
这样的愿望太过浓烈,达到一定限度后,就通过契约逆向传达给了审神者。
这是一个夜晚。
手里拎着白瓷酒瓶的审神者正坐在廊上,呆呆地看着天际升上来的新月。
他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酒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液体被他晃的稀里哗啦响。审神者,是聆听神明声音的存在,内心已经污浊的巫女听不见神明的语言,被无视被折磨的神明发出凄厉的叫声,聚集在一起,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开来。
“唔……”他半躬着腰,靠在廊柱上,一条腿曲起,长发披在肩背上,细腻纤长的眉宇蹙起,在一片寂静中,脑海里噪杂尖锐的叫喊就分外清晰。
重重叠叠的嘶鸣像海浪一样卷过来,带着解脱不得的痛苦对这具躯体发泄着怨恨之情,无数的声音在质问他,哀求他,沉浸在这样复杂而浓烈的情感里,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您怎么了?很疼吗?”忽远忽近的询问,一只略显冰冷的手贴在他额头上,模糊的视线里,跃动着浅粉色的光影,他下意识地追逐着那冰凉的触感,于是就撞入了一个带着檀香味的怀抱。
抱着醉昏过去的人,樱粉色长发的青年低下头审视怀里人的面容。他实在是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出浅浅y-in影,异色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的柔美,在那张近乎雌雄莫辩的脸上勾出妖异的美感。
“这样靠近我,是在想什么呢?”飘忽不定的声音若即若离,带着颓靡苍白的底色,“在我充满怀疑的时候……给我一种被爱着的错觉……”浓郁的香气萦绕在四周,自言自语的青年微微敛着眉眼,瞳孔里暗沉沉的,透着意味难辨的光。
“不过没关系了……笼中鸟……本来也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只要留下现在的您……”
越来越低的言语被风吹散,留下最后仿若耳语的低吟:“现在……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好不好?”
一道闪电劈过荒芜的脑海,酒气弥漫里,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空白的回忆里轰然开启大门,巨型飞鹫的羽翼,猛虎的四肢,银灰色兽瞳一闪而逝,带着夕阳晚照的溪流河水,那双深蓝眼眸背后的情绪,还有飘着樱花枫叶的街道,在朱红拱桥上回眸的骨女,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石灯笼蜿蜒绵展……
“……请交给我,您的名字……”
在带着微凉的唇瓣落在他唇边时,源重光睁开了眼睛。
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划破浓黑的夜色,漂亮的金色新月迎面扑来,低着头的粉发青年悚然一惊,手脚利落地抱着审神者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击。
“三日月。”
出声的是被他好好保护在怀里的人,宗三反手就要拔出腰间的本体,手却被轻轻按住。
“您——”他带着疑惑低头去看审神者,下一秒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用灵力强行将付丧神压回本体的源重光把手里的打刀放在地上,双手拢进袖子里,眼神复杂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姿容昳丽的男人。
“三日月。”他轻声呼唤,属于女性的嗓音婉约柔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突兀。
这样的情况下,想起对方试图神隐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太不是时候了?
尤其是,看三日月好像哪里不太对……
“您……?”被叫了名字的付丧神歪歪头,发间的金色流苏窸窸窣窣滑下来,落在耳朵上,将白皙的面容衬出流光溢彩的美。
“啊……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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