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是邺人,可他来了都半个多月了,一句话都不说,但凡开口,必定是要找卿卿。
霍遇教他邺人的文字,蓝蓝学不会,他拿鞭柄打他手掌心,蓝蓝再也忍不了,痛哭道:“你是坏人!我要找卿卿,我要找我姐姐!”
霍遇冷眼纠正:“她是你姑姑。”
“我要找卿卿!”
这孩子也就一身臭脾气像极了邺人,霍遇关上房门,把蓝蓝关在屋里让他哭个够。
被惩罚去农庄养猪的卿卿突然眼皮子跳个不停,可她心里千万个担忧,却无能为力。
她和农场的老嬷将新下的猪仔挪到新窝里去,做完这些累得气喘吁吁的,远处一列黑压压的队伍驶来,卿卿好奇地看过去,老嬷道:“别看了,是王妃,是咱们未来的主子。”
这方圆百里地就只有一个王爷,看来是霍遇的王妃了。
霍遇今年二十有五,据说从前娶过一妻,在一场瘟疫中病死了,这此前来的是他的未婚妻,是当朝权贵之女,也是邺女,性情刚烈,风风火火的。
和谢云棠的婚事对于霍遇来说不过锦上添花,朝堂上的姻亲关系,大多为利益二字。他和谢云棠自幼相识,从未看对过眼,谢云棠那悍妇的性子实在不是霍遇所好。
他十五娶妻,自成亲当日后再也未曾着家过,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花丛中,俗话说,上个妻子病逝后他也没什么伤感,依旧醉卧不同的美人怀中。
谢云棠此番受太子之命前来探望霍遇,阵势倒是大,只不过不得霍遇待见。谢云棠到王府的时候,霍遇正与胡姬在榻上缠绵。谢云棠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见霍遇身边人支支吾吾,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
她执了鞭,踹开胡姬的房门,半裸的胡姬受了惊吓,霍遇慢条斯理拿起自己的衣物披上,谢云棠见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着这种事,自己都臊得不行,她气道:“霍遇,你可还有半点礼义廉耻心?”
“没有。”
见谢云棠杵着不走,霍遇懒懒散散地说道:“再不走吓疲了本王的老二,成亲后谁让你痛快?”
谢云棠对他的荤话视若无睹,她上前扯开霍遇怀里的胡姬,将她推搡出门外,关紧门,霍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莫不成你要亲自伺候?”
谢云棠瞪他一眼,将地上散乱的衣服拾起,一股脑地扔在霍遇身上:“什么下三滥女人的床你都上,呵。”
“说罢,何事?”
“你没看我的信?”
“你倒是自己瞧瞧每日往来的公函,本王何来闲暇去阅你的信笺?”
“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那个刺杀你的奴隶,叫徐什么...这人我要了。”
“谢大小姐,你理应清楚就算是你父亲都没这么大的脸面。”
谢云棠白他一眼,“我在这里最多不过七日,你慢慢想筹码。”
万事不顾情分只谈交易,这既是权贵人士的婚姻。
谢云棠要在他这里买一个人,买一个祁人囚徒。
霍遇不喜欢谢云棠这番模样的女子,由内到外都排斥,待她说完就将她赶走了。没了召唤胡姬的兴趣,他叫上郑永和蒙宜等人去军营里喝酒享乐。
军营里乐趣单薄,霍遇叫了胡姬过来跳舞助兴,各个是绝色,他在胡姬中流连忘返,郑永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退下了。
霍遇的荒唐无人不知,谢云棠也不在意。她唯独惊奇事霍遇竟在这旱地里建造了一处江南才有的秀致园林,四处晃荡了些时刻,脚下一只皮球挡住她的路,她抬头,远远跑来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嘿,小胖子,你是谁。”谢云棠挑眉问。
蓝蓝见眼前的小姐姐看起来和卿卿模样差不多,但好似比卿卿更凶些,就不愿说话了。
谢云棠当是这孩子怕人多,对身侧的王府侍女道:“没见你们吓着这孩子了么?还不滚。”
她心想莫不是霍遇的私生子。虽他的五官被肉挤压得有些模糊,但细细瞧这眉眼,是和霍遇有几分相似。
且能在这府里玩皮球的小孩,定和霍遇有不浅的关系。
这是多日以来第一个愿主动和蓝蓝说话的人,蓝蓝虽然觉得她凶,但鼓起勇气问:“你有没有见过卿卿?”
“卿卿是谁?”
“是我姐姐姑姑。”
谢云棠不知什么叫“姐姐姑姑”,但能肯定的是卿卿是个女孩子。
“我帮你问问王爷。”
“你找到了卿卿,能不能带点好吃的给她?”
谢云棠大笑道:“当然。”
谢云棠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向王府的人一一打听谁是卿卿,霍遇回来后她直截了当地问了他。
霍遇怔了片刻,道:“一个女奴。”
霍遇原本快要忘了孟卿枝这个人,但“卿卿”这个名字仿佛阴魂不散一般,处处出现。
北邙山初雪过后,四下都是白茫茫的荒原。霍遇前些日子猎了两头豹子,扒了皮叫人做了两身裘子,一件给了向晚。
一下雪,世界就清静了。
屋里地龙烧得旺盛,霍遇赤身套着件袍子,丫鬟安咏跪在他脚下替他纾解下身的yù_wàng,向晚与他隔着一张矮几而坐,目光下垂,不甘愿地回答他的问题。
“沈璃沈公子原是前朝名画家司徒先生的关门弟子,而孟小姐年纪小小就表现出绘画天赋,司徒一门一代只收一个弟子,便遣沈公子收了孟小姐做弟子。”
“倒是瞧不出那小东西还有这才能。”
“名门出身的贵女,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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