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起,一些仓澜女子正在随着乐曲载歌载舞。
她们身量高挑丰满,红裙绿绸本是俗气的颜色,但在火树银花之间,竟是说不出的协调好看。不少仓澜将领借着酒意都放开了架子,纷纷离席加入到歌舞之中。
商雨一手支着下颔,双眼微眯,看着司恬从远处一步步走近,坐在他的身边。
他低声笑道:“步步生莲,就是你方才的那个模样吧,”
司恬余气未消,只横了他一眼,觉得他方才喝了蒙里海棠的酒还对她笑了笑,实在可恶。
突然席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对着商雨,“王上,为何不与民同乐。”
商雨和司恬同时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蒙里海棠。她大胆而豪爽,笑容热情得如篝火中最亮的那一簇。
商雨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司恬。司恬淡着脸色不瞧他,那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他莫名的高兴,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吃醋。本来他想拒绝蒙里海棠,此刻却又突然起意,想和蒙里海棠跳上一曲。她会醋成什么样?他想看看。
蒙里海棠笑靥如花,“王上自小离开仓澜,莫非已经忘记了流矢舞?海棠愿意教陛下。”
周围的几位老者已经笑着接话,“王上,美人相邀,却之不恭。”
商雨笑着离席,回头对司恬微微一笑。她明艳的容颜仍旧温柔秀美,只是眼中已经带了一点微愠之色。他看在眼里笑在心间,故意随着蒙里海棠阔步走到中央空地之上。一大簇篝火燃有一人多高,众人见仓澜王亲自上场,纷纷让出一块地方,围绕着商雨与蒙里海棠舞了起来。
流矢舞是仓澜人常跳的舞蹈,商雨自小离开仓澜,对这舞的确很生疏,然而众人热情如火,围绕着他和蒙里海棠。他动作有点僵硬,蒙里海棠或是拉着他的胳膊,或是对他笑着先做示范。火光之中,他和蒙里海棠的脸色都是红润青春,像是一对玉人。司恬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联袂共舞,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倒好似一对情侣或是夫妻,于是她心里堵得如有一块石头。
商雨一边跳着,一边越过众人看向筵席。只见司恬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杯酒却一直未动。他遥遥地对她一笑,心里在猜,她吃醋了么?
几个回旋之后他再次抬眼,却发现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心里一空,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严重了。他勉强应酬了一曲,抚额笑道:“大家尽兴。本王有点醉了,想去歇息。”他一挥手从场中退下,回到筵席之上。
“七叔,司恬呢?”
“她说有点醉了,先告退。”
商雨略一思忖,附在七叔耳边低声道:“七叔,我想过几日在登基大典上册封她为王后,你看如何?”
七叔放下酒杯,忙道:“不妥。”
“为何,是因为她母亲不在?”
七叔看了一眼场中的蒙里翰父女,低声道:“那倒不是。你当日拒绝蒙里翰,用的理由可是你聘了大梁的公主。如今册封司恬为后,岂不是欺他?如今朝局刚定,万不可让蒙里心里有什么芥蒂。”
商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拧眉不语。
“司恬是个明理的姑娘,你去向她说明苦衷,让她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商雨沉吟片刻,幽幽道:“我总是有些遗憾,不能携她之手同登王庭宝座。”
司恬回到帐中,一想到方才那篝火晚会上,蒙里海棠拉着商雨共舞的情形,真是醋得心尖都要化了。他笑得那样开怀,蒙里海棠还拉了他的胳膊。她再也看不下去那画而,装大度、装豁达,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
她气呼呼地脱了外衣,径直挑开被子睡觉。这帐中虽然燃了炭火,却还是不够温暖。她缩在被子里,也不知怎么的,眼泪竞掉在了枕头上。想到自己关山万里随他到了仓澜,本以为会是一番幸福安乐的异域生活,不料来了就受这种窝囊气。被蒙里海棠奚落一顿不说,商雨对她的身份也是半明半暗的不肯明示于人。蒙里海棠虎视眈眈地盯着商雨,而商雨对自己,几次暧昧地同宿一床,却又守着规矩,莫非真的是自己没有女人的吸引力?
喝了一点酒,脑子有点昏有点乱,再被蒙里海棠这样一气,她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遏止不住,无声无息地将枕头上的丝绸弄湿了一大片。
突然,她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于是赶紧将眼泪抹了,一动不动地装睡。
商雨走进来,轻轻俯下身子,有点奇怪她今日怎么这么早睡。突然发现她的枕头上有一片水印,他立刻趴在她的肩上,抚摸着她的脸蛋,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湿痕仍在,掩饰不住,她也装睡不成,含泪说道:“我想母亲了。”
他笑道:“你这年纪自己都快要当母亲了,怎么还这样?”
她哼了一声,“不要你管。”
“我是你的丈夫,自然要管。”
“你不是。”她说话有点呛,这态度分明不像是思念母亲,倒像是在生气。
她果然吃醋了,醋劲还很大。他忍笑推推她的肩头,“你也知道吃醋的滋味了?”
她死不承认,“谁吃你的醋了,你只管去找那些丰满高挑的仓澜女人去。”
商雨笑嘻嘻地站起身,道:“好,难得你这么大度体贴,那我去了。”
他大步走开去,她听着他的脚步声,又听见他在帐外一声吩咐:“司姑娘睡了,你们守好了,谁也不要过来打扰。’她心里又气又痛,眼泪狂涌而下。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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