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丝,不避覃桦身上的伤口,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贱人!贱人!”
覃桦抽出了陆冯生拉着的手,,蹲在墙角,顶着,试图护着自己。可那扫帚丝依然如雨点般打了下来,痕痕发红。
陆母也看不下去了,说:“你别这样打孩子,孩子没做错什么,你别……”
覃父朝她吐了口痰:“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是我女儿,就算跟你儿子勾搭在一起,被搞大了肚子,也是跟着我姓覃!”
覃桦紧紧靠着墙,努力地缩着身子,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地留下来,不为疼痛,只是屈辱,如此不堪的屈辱。
陆冯生知道覃桦有个会发疯的爸爸,事实是,他们家的事,早就是小区里一件很好的谈资。每一个人都知道,覃父有很强的控制欲以及妄想症,他发起疯来时,没人拦得住。更何况,门一关,只要不打到自己面前,都是别家的事,他们不能管,也不敢管。
可这确实是陆冯生第一次见到覃父打人。
他不由分说拨开覃父,拉着覃桦起身,护在自己身后。他其实也怕得很,发狂的人不是一般的人能制止地住,况且,这样的疯子,即使自己被打死了,去医院开张精神证明,或许也能免除刑罚了。
覃桦踉踉跄跄在他身后站着,她低着头,不住地抹泪水。方才泪水说下就下,却不知流到伤口时,会疼得厉害。她的手背上也都是被打出来的伤,不敢擦,只好撩起校服拼命地抹着。
陆母见势不好,扔下菜篮子,拔腿回了自己家里搬救兵。
陆冯生看着已经打红了眼的覃父,双手张开,像老母鸡般护着覃桦,然后眼神虚虚地看着他:“叔叔,我和覃桦只是同班同学,没有别的关系,你别打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桦林》这本书还是可以拿来看看的。
☆、第五章
覃父高高扬起手里的扫帚丝,劈手拉过陆冯生的衣领,冲着他的肩膀,就要狠狠打下来。陆冯生懵了一下,下意识地反手压制着覃父的手腕,常在篮球场奔跑的少年于体力上当然是胜于经常坐办公室的中年男子,况且,覃父这样外强中干的人,也就只有在打覃桦母女时才能显现出些许的威风。
陆冯生甩开他的手,说:“叔叔,覃桦伤得很重,需要去医院,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陆父与陆母急匆匆地赶到了,一前一后,陆父还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急切地横插进两人中间,就怕发起疯来的覃父一时不慎错伤了陆冯生。陆母穿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一把扯过陆冯生,左看右看,生怕他已经吃了亏。
陆冯生有些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指着倚靠着墙角一动也不动地蹲着的覃桦,说:“妈,快把覃桦送到医院去,她出了这么多血。”
陆母犹豫了一下。回头瞥了眼覃父,覃父正怒睁了眼睛,额头青筋暴起,与陆父在对峙。他的眼睛里,是北风呼啸过旷原,是黑潮掀起滔天巨浪,眼瞅着楼淹道毁,铁马冰河,不过是因为自在惯了,无人可约束。
覃父低吼:“别碍事。”
陆父手背在身后,冲着妻儿比了比手势,冷静地说:“你别乱来,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如果警察来了,看到你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要把你带走的。进了警察局,留下了案底,你的体面可都没有了。”
覃父忽然发出暴怒的吼叫,陆父甚至不敢分神去看身后,只好大着胆子,趁着覃父情绪波动,还顾及不到他的时候,伸手伸腿紧紧压着他四肢的关节。
陆冯生早就抱起覃桦往电梯跑去了,覃桦的身子还是沉的,他咬着牙才勉强抱得动,也多亏陆母在一旁扶着才稳着。覃桦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身子浮沉间,光影从眼前鼻尖掠过,像是走马灯般,漫长又寂静,空荡荡地往回望去,只是孑然一身。
她记得的只有覃父的暴吼,因为太过熟悉了,就像雷声后必然伴着闪电,覃父的暴吼之后必然伴着抽疼。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蜷起了手脚,隐隐有个人在说话:“头发需要剃掉才能缝合,准备麻醉药。”
覃桦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算是酣甜的一觉,醒来后,她坐在医院的大堂里挂盐水。左手旁坐着陆冯生与陆母,覃桦盯着盐水袋里滴滴的盐水,心里迷茫了会儿。
“阿姨,陆冯生,”覃桦清了清嗓子,浑身疼得发涨发酸,她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今天谢谢你们。”
听到她的声音,陆母坐得最远,也立刻站起了身。陆冯生找到手机里的相册,递到覃桦眼前给她看:“先和你说,不是一般的丑,不要哭出来啊。”
照片是覃桦还没有醒的时候拍的,她闭着眼睛头脑无力地靠着医院不大舒服的塑料椅子,冲着镜头,是额头的刘海全被剃了干净,一直往里端延伸了三厘米,这样的面积不算小,陆冯生说缝了十三针,用纱布贴着防止感染。她的精神也很糟糕,哭得眼睛都红了,脸上浮着水肿,看样子,她依然是个病惨了的死胖子。
如果不是为了看到覃桦脸上露出失望,难过的表情,陆冯生大概不会注意到原来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她的眼睛狭长,眼角上翘,眸色是淡淡的琉璃色,凤眼清澈,微微眯起时像是盛满的美酒要溢了出来。她看了眼照片,不算失望,依旧是平静的样子,淡淡地“哦”了声。
陆母轻轻推了陆冯生一把,暗示他站到边上去。覃桦知道她有话要与自己说,忙道:“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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