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快随我走。”萧靖娴几步走过去,一把拉住芸娘的手就往外走。
宋芸娘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往门外走,只好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哭笑不得地问,“安慧姐,你到底要拉我去哪儿?”
“京城里来人了,我家相公刚刚被严大人叫着一起去门口迎接。咱们快去看看,说不定有你家萧四郎的消息呢!”
“安慧,你说什么,我家四郎回来了吗?”李氏拉着妍姐儿从房里走出来,双眼晶亮,神色激动,妍姐儿也开心的大喊:“太好了,太好了,爹爹终于回来了。”
许安慧停住了脚步,面露赧色,嚅嚅道:“只是说京里来人了,也……也不见得就是萧四郎回来了……”话音一转又提高了声音,“所以才要去看看啊。就算来的不是你家萧四郎,说不定也会有他的消息呢。”
宋芸娘突然脑中一片混沌,心中也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紧张和害怕,她挣脱了许安慧的手,“安慧姐,既然如此的话,我……我就不去了。如果……如果真的是萧大哥回来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许安慧一愣,又见宋芸娘已经紧张得小脸发白,便悟了过来,笑道:“好,好,你就在家里好好等着,我去帮你看一看。”说罢又一阵风儿似地出了门。
宋芸娘忐忑不安地守在家里,巷子里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走到门口去看,一会儿工夫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四五回。
李氏叹道:“方才安慧要你去城门口你偏偏不去,也免得现在这样干等着着急。”
“娘,我心里实在是紧张,只怕又会是失望。”
李氏又叹了一口气,“那么多日子都等了,最坏的结果咱们也都设想过了,再坏又能够坏到哪里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芸娘,有好消息当然是更好,万一……你也别泄气……”
宋芸娘愣愣看着李氏的嘴一张一合,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心关注着院门口的动静。
说话间,巷子里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向着这边而来。宋芸娘紧张地看了李氏一眼,见她也是面露激动之色,便又急切地走到院门口。
却见巷子那头浩浩荡荡走过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都是身穿红色飞鱼服,头戴无翅乌纱帽,脚踏黑皮靴,腰挎绣春刀,一个个器宇轩昂,神采飞扬。簇拥着他们的,则是张家堡的一些官员以及看热闹的军户们。
宋芸娘赫然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颀长的白面军官,居然就是和萧靖北一起失踪的白玉宁。他穿着色彩艳丽、绣纹华美的飞鱼服,越发衬得他玉树临风,英武不凡。只见他一双桃花眼左顾右盼,一路含笑和巷子两旁看热闹的军户们打着招呼,好一个俊逸不凡、fēng_liú倜傥的俏儿郎,不知看红了多少大姑娘的脸,看乱了多少小媳妇的心。
“萧大哥——”宋芸娘急切地迎了上去,她焦急地在这一群人中间来回打量,却并未看见萧靖北的身影。
白玉宁止住脚步,面上笑容一滞,“弟……弟妹……”
“白大哥,怎么不见我家相公,他……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见不到萧靖北,宋芸娘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巨响,她的心突然砰砰砰跳得剧烈,又紧张又惧怕地看着白玉宁,身子开始发软,已然有些立不住。
“弟妹,萧三弟在京城。只是他受伤了,不能亲自回来接你,特意托我们接你们一起去京城呢!”白玉宁身旁一个高大的男子抢着答话。
宋芸娘呆呆立在那里,神情刚刚放松便立即僵住,好似阴霾的天空云开雾散,一轮红日放射出万丈光芒照映到她的身上,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又有一片乌云即将挡住光亮。她的心中又惊又喜又担心,惊喜的是萧靖北真的还好好活着,担心的是他居然受了伤,想必伤得很重才无法回来。
“这位官爷,我家四郎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啊?”李氏也已经走了过来,一边紧紧扶住芸娘的胳膊,一边紧张地问道。
这位军官愣了下,随即笑道:“李婶子,您认不出我来啦?我是大虎,张大虎啊!”
不但宋芸娘和李氏张口结舌地呆住,一旁围观的军户们也发出啧啧的称奇声。原来这张大虎剃了满脸的大胡子,倒是一个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威武汉子。他脸上的刺字仍在,只是少了那一脸大胡子的衬托,刺字也不再那么令人心生惧意。
白玉宁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皱了皱眉,对身后一名军官道:“小五,你带着弟兄们先去防守府安置下来,我和大虎去萧三弟家里坐坐便来。”
一群人很快各自散去,只留下白玉宁和张大虎跟随着宋芸娘进了萧家小院。
萧家的正屋里,李氏端坐上首,宋芸娘拉着妍姐儿坐在她身侧,王姨娘奉完了茶后也在宋芸娘身旁坐下,四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白玉宁和张大虎。
白玉宁也知他们心急,没有寒暄几句,便长话短说地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择其要点讲述了一遍,张大虎也时不时插言补充几句。
原来,当时萧靖北率领着一支精锐队伍冲入鞑子大营,趁着黑夜和混乱营救了梁惠帝。
当梁国军队开始放炮时,萧靖北的队伍在毫无后援的情况下,既要阻止鞑子军的攻击,又要面对自己人的炮轰,还要誓死护住梁惠帝,那一仗打得极其惨烈,死伤惨重,几百人的精兵最后只剩了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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