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的烟火在张家堡的上空绽放,和天上灿烂的星河遥相辉映。宋芸娘仰望天空,似乎看到萧靖北在对她深情凝望,那闪烁的星星就好像他明亮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宋芸娘突然淌下了两行清泪,喃喃道:“萧大哥,你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我可就撑不下去了……”
春节过了又是元宵,转眼雪融冰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张家堡的军户们又赶着牛,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一路上高声说笑,谈论着今年的耕种。一切都回复惯常,仿佛并没有过战争,也没有过伤亡,只是,萧靖北却仍然音讯全无。
除了宋芸娘和不懂事的妍姐儿,所有的人都对萧靖北的归来不再抱有希望。宋思年、田氏和许安慧轮番上阵开导宋芸娘,和年前的劝导不同,现在他们的劝说言辞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这一日春光正好,李氏、王姨娘他们齐齐上阵,带着宋芸娘面脂作坊的几个女子一起去青云山采摘各种鲜花,准备做面脂、胭脂的原料,宋芸娘身子笨重,便一人留在家中,和许安慧商谈着开店卖面脂的事宜。
开年后,徐文轩的母亲蔡氏曾上门商谈继续合作卖面脂的事情,最后却是不欢而散。当初的合作事项是萧靖北亲自商谈,徐家尚且狮子大张口,现在面对失去了靠山的孤儿寡母,他们更是在利润上寸步不让,交货的条件也很是苛刻,宋芸娘一气之下,便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一直以来,有着萧靖北这个坚强的后盾和依靠,宋芸娘并未将做面脂看作养家糊口求生存的手段,而只是闲暇之时的随性而作。心情好、有闲时间的时候便多做些,没精力的时候便少做甚至是不做。她不愿意花费精力加大制作量,也懒得和徐家计较利润分成,赚得了些许银两贴补家用她便已经心满意足。
现在萧靖北音讯全无,是生是死都未可知。宋芸娘看着这一大家子的老小,倍感压力的同时也有了更多的打算。前些日子,她拜托郑仲宁、许安慧他们出面周旋,买下了靖边城东三巷的小院,又以丁大山的名义在靖边城租了一个小小的店面。目前,陆蔓儿已带着钰哥儿先行搬去了靖边城,钰哥儿跟着荀哥儿一起在书院读书,陆蔓儿则打理店面,等着这一批面脂成品做好后,便立即开张。
生意虽然是以丁大山的名义,但真正出资和做主的却是宋芸娘和许安慧。宋芸娘负责做面脂,许安慧凭着已升为副千户的郑仲宁出面,四下周旋,开店事宜倒也十分顺利,店面装潢一新,挂上了“凝香雪脂”的招牌,万事俱备,只欠做出成品这个东风了。
两人聊完了开店的事宜,室内一时沉默了下来,许安慧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静静看着对面的宋芸娘。
宋芸娘慵懒地歪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她的身上,她小巧的脸隐在阳光中,有些模糊不清,只看得见那尖尖小小的下巴颌,高高凸起的腹部显得她的身子越发瘦小,许安慧突然有些心酸和烦乱。
“芸娘,你……除了做面脂生意,你还有没有别的打算?”许安慧犹豫了下,轻声问道。
宋芸娘淡淡笑了笑,“自然是有的。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供荀哥儿和钰哥儿读书,今年多种些麦子和栗米,少种些水稻……”
“芸娘,”许安慧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我是问你自己,你总不会就这样一个人一辈子过下去吧?”
宋芸娘瞪圆了眼睛,噗嗤笑了,“安慧姐,你看我这一大家子的人,怎么会是我一个人。”
许安慧有些气恼,收敛了笑意,“芸娘,你别和我装糊涂。我的意思是说,你……”她心烦意乱的吞了吞口水,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才道:“咱这边堡,没有关内那么多臭规矩和礼教约束,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你家里老的老,少的少,没个男人可怎么行。”
她蹙起了眉头,似乎极其不愿,却又不得不说,“我家安平……这小子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一根筋,脾气倔得我们拿他没有办法。这几年你也知道,我和娘不知为他说了多少个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中。去年娘以死相逼,好不容易求得他应下了一门亲,可那姑娘偏偏是个没有福气的,定亲没几个月就染病不起,居然就去了。害的我家安平越发不愿再提亲事,整个人都扑在了游击军里。可这回他却变了,主动提起了亲事,芸娘,他那日求了我半天,如果你……”
“安慧姐——”宋芸娘坐直了身子,收敛了笑意,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安慧,“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这样既看轻了我,更是看低了安平哥。”她眼中闪着泪光,隐隐有着愧疚,声音也微微抖着,“安平哥值得更好的女子,没有必要为我耽搁他。而我……不管萧大哥能否回来,我都势必要为他守一辈子的……”
许安慧其实本就不是很赞成,她与宋芸娘再交好,也不愿自己的弟弟找一个拖家带口的寡妇,只是实在耐不住许安平的软磨硬泡,才不得不在宋芸娘面前为他说情。宋芸娘这般坚定的拒绝倒是令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涌上些许的难过和心痛,她盯着芸娘看了半晌儿,终是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痴儿,傻儿,我怎么就遇上了你们这两个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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