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中人并不多,几位师祖听说有的已经坐化,有的云游四方隐居了。现在山上也就这么几位辈分高的了,凡修炼本门心法,只要安然练到第八层,都可比世间人长寿得多,也不易衰老。但是,一旦走火入魔,则当即身死。我是凌云山唯一练功走火入魔还活着的一个例外。
凌云山挑弟子非常严格,特别要求品行,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挑了水萝衍这个恶毒的,凌云山的人很少在江湖中走动,只有少数同门下山去经营凌云山的产业,反正是吃穿不愁。
紫彤很爱说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和一堆的师侄们七嘴八舌介绍凌云山上的事,最后打听起我和秦江月的关系来,我叹口气,道没什么,紫彤眨眨眼睛,张口就道:“小师叔,你哄谁去?我亲眼瞧见你们亲都亲了,还说没关系?!”
轰地一下我的众师侄们炸开了锅,男的羞羞答答,女的兴致勃勃,仔细询问细节,我翻个白眼,果然哪里的人都很三八,这堆小家伙们怎么这么早熟。
傍晚,我到秦江月住的地方瞧了瞧,跟我隔得不算远,秦江月正立在悬崖边的亭子里看瀑布,云雾已经散了,夕阳枕在山尖上,金光染红了水波,飞鸟幽鸣,瀑布磅礴而下,巍巍宏伟。
秦江月看得入神,我进来也没发觉,他的衣袖都被风吹过来的水珠溅得有些湿意,单薄的身子愈发地萧索。我握住他的手,秦江月一惊回头,瞧见是我怔忪了神色,我拖起他就走,他诧异地瞪我一眼蹙眉,我道:“你身子不好,在瀑布旁坐久了,太潮。”
他抿嘴看了看我,任我拖着回了院子。我看着他吃了饭,才道:“六师叔准备明天就闭关给你施针,可能要好些日子见不着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江月皱皱眉头:“你师父就是凌云山的掌门吗?为何如此年轻。”
我找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太阳落山天凉了,一边瞧瞧四周,小声道:“是,我也不知道,我刚才看见我的几位师伯师叔也很年轻,也许他们都会仙术,所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师父答应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秦江月扯了扯衣服,顷刻,面无表情道:“我听说凌云山治下严谨,你在山下为非作歹,你的师门没有责罚你吗?”
我局促地绻起脚趾头:“没有。我又不是水萝衍,他做的时自然不能安在我头上。我这个师父是个奇人,竟然知道水萝衍已经死了,还知道我不是这世上的人。江月,我真的不是水萝衍,你还不信我吗?”
秦江月怔忪不语,一股子酸涩冒上来,我闭了闭眼,低声道:“你不信也罢,只盼你武功早日恢复……”不待他言语,我转身离去。
半夜快到子时,我爬起来,按澹台月的吩咐到崖边去找他。
零落的星辰在夜空中闪耀,一lún_dà得如车轮的圆月就挂在我头顶上,皓皓皎皎,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立在崖顶,衣袖翩然,玉冠青丝,高华盖世。他的身后,就是那轮满月。
我呆呆看了半响,澹台月回头瞧见我,抿嘴一笑,有流光在他眸中飞舞:“你现在一点根基都不会,先学呼吸吐呐之法,此时天地阴阳相交,乃练气最佳时机,你过来。”
我依他吩咐去做,练习了一个时辰,果然神情气爽。早上爬起来也很精神,便去厨房做了些甜点出来孝敬澹台月。
澹台月穿了件淡衣靠在木槿花树下的躺椅上看书,瞧见点心尝了一口,懒洋洋的神情明媚得叫人不敢瞧。他抬眉瞧我一眼,忽然道:“方才你六师叔过来,说秦公子情绪不稳,无法施针。”
我一惊,情绪不稳,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澹台月似笑非笑瞥我一眼:“秦公子神思不属,若是下针很容易走火入魔。”
和好如初
我去的时候,秦江月靠在卧榻上,正在廊下眯眼睛半睡半醒,山顶上天气不冷不热,正是睡觉的好气候。我在他跟前坐下,看阶下蔷薇丛中蝴蝶乱飞。秦江月半睁着眸子,懒洋洋瞧我一眼又眯上。
我撩起他肩上滑落的青丝问道:“江月,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瞥我一眼,眯起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道:“水三小姐不是忙着跟师父修炼么?半夜里在崖顶上折腾那么久,白日里竟还如此精神,平日相国府的人参果是没有白吃。”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火气,我皱皱眉头,秦小公子忽然冷了脸,蹙眉道:“你皱个什么眉头,不好好练功跑我这里做甚?”
我瞧着他道:“什么都没你重要。”
秦江月一呆,怔然看我,我打开纸包,拿出一块甜点递到他唇边:“不是说今日要施针吗,怎地又心神不宁了?”
秦江月愣了半刻,抿嘴咬了甜点,包在嘴里咬,我满怀希望地问道:“好吃吗?”由于没有工具,我做的蛋糕烤得有些硬,早上拿给美人师父吃,也不敢问他喜不喜欢。
秦江月扁扁嘴,不屑地看我一眼:“还好,不会毒死人。”
我一口气咽住,大是沮丧。秦江月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起身道:“山上风大,夜里睡不安稳,所以心神无法安定,过两日便好了。”
我半信半疑,这时院子里进来两个俊俏的少年,一色的青花淡衣,瞧见我脸色一红,先恭敬地作个揖:“子良、子牧见过小师叔。”
哦,这是大师姐的弟子,他们笑嘻嘻道:“六师叔祖怕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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