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流泪,皮尔洛的拇指抹了又抹,最后放弃,语气温柔地询问:“然后呢,他又像个混蛋那样把你在婚礼丢下了吗?”
丽塔“扑哧”笑了,唇红齿白,如此近距离的笑颜很难不让人动心,很少可以在她脸上看到类似娇气的神情:“不,这回我也终于混蛋了一次。”
她鼻尖已经红透,说起这段故事还是没法控制心头的难受,“我是真的想要和他结婚的,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头脑发热……可偏偏、偏偏是我到了最后关头没办法和他走下去。我去看了医生,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不能结婚的病……”
“结婚会让我窒息,生病,那种压力原来是可以让人喘不过气的。我本来已经戒酒的了……很好笑吧,谁都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一种病。”
“我信”他未说出口的信任全都在眼里,如果丽塔细心瞧一瞧,或者她眼里的泪水少一点儿,她一定会看清他眼里面夹带着心疼的爱惜。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如果那天我的婚结成了,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我不会认识你们,更不会和你们有交集。”她脸上的平静维持不下去了,下唇微微颤抖着话也说不清,“她可以结婚,他也可以,你也可以……奇怪的是,爱到了最后,我连爱人的能力都消失了。”
“也不是说认识你们不高兴,你们都很好,不好的人是我而已。”
丽塔有些站不稳,心里汹涌澎湃的倦怠让她想要原地消失,这时皮尔洛把她抱住,“我知道。我送你上去。”
走之前皮尔洛还是很不放心地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说话,丽塔很少见他这样,于是也乖乖地听,“去医院挂号,好好看病;少喝酒,别再缺席匿名戒酒互助会;如果可以把烟也戒了,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如果不开心就去看看大海,遇到合适的人还是要恋爱的……”
“当然,这个合适的人里面……咳咳咳,会有我吗?”如宏愿太过渺茫,不去预算。
丽塔笑嘻嘻地摇头,“想得美!”她把手抽出来,把自己写在一张废纸上的计划摊开,“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准备去做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会让自己开心起来的!”
他终于也停止唠叨,“晚安吻,可以吗?”
“晚安吻,不可以;告别吻,可以。”丽塔扯过皮尔洛的衣领,短促的一吻印在了他的唇边,一如当初让他中箭的那个吻。
丽塔大手一挥写了个单词在餐巾纸的背面,顺便问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为什么她都没有察觉。
皮尔洛没有回答,木着脸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想那个在真心话大冒险里获得的吻,想他们的初相识。
皮尔洛一直没忘记第一次见丽塔,是在丽塔和保罗的婚礼上。或者,这称不上婚礼,毕竟这个婚礼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
那日是盛夏时节里日头最热的一天,已经忘记为什么他会和因扎吉出现在恋爱对象的婚礼现场,只记得那天他跟在因扎吉和身后一步一步往婚礼现场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婚纱的女人。
走近了才看清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眼中的仓皇和狼狈在对上他们三人的瞬间就被掩饰好了,她忽然站定双手揪住了蓬蓬裙的下摆,刚才还走得虎虎生风的步伐慢了下来,她皱着眉慢慢走近。
因扎吉担心她会动手,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面前,年轻的姑娘总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执拗,拨开了邻家兄长的庇护,走近了那个女人。
皮尔洛留意到她脸上嘲讽的笑意,还有眼中颓败和失落,她摆摆手似乎在说,“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小绵羊的。”因扎吉回头和他对视,用口型说:“如果打起来,我们一人拉开一个。”
只能说他好友的小青梅相当能搞事,网恋遇到有未婚妻的对象居然还敢和对方做出这样伤害他人的事情。大概还没踏入成人世界的、被宠坏的人,总觉得爱情是能对抗全世界的。可什么是真爱呢?那是很多人都听说过,但不是所有人都遇到过的东西。
气氛胶着,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处理,而此刻的状况他猜测她已经在教堂和未婚夫谈崩了——从后面大门跑出的男人左右脸上是红彤彤的五指印,看来力气挺大的。
“是你,对吧。”她的语气轻淡得就像是在说,明天要吃水煮蛋一样。她忽然就笑了,回头对那个穿礼服的男人喊道:“居然对未成年下手,保罗我真的小看你了!”
“我成年的了!”明明没有比面前这个女人小多少,不过一两岁的差距而已,但是这一瞬间她就已经输给对方了。
她直接指向了他和因扎吉,“如果不是未成年,为什么你的监护人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噢,也有可能不是监护人,我换个说法吧,‘观音兵’、‘保护者’?”她浑身上下那股刻薄的劲儿无端让皮尔洛想笑,幸好他生来面瘫不然此刻可能已经鼓掌了吧。
那个叫保罗的男人总算走了过来,他挡在了面前,“丽塔,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丽塔垂下眼,做得非常漂亮的指甲摸了摸眉毛,拎起裙摆侧过身走开,那句话的声音很低,但他们都听清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做错,那么谁来放过我啊?”
最后一个词像是在哽咽,皮尔洛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几秒,抓起因扎吉的手就跟了上去,“我怕她会做傻事。”
丽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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