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将军当年还是娶了郡主呢,结果房将军死后,皇帝连自己表妹都不放过,逼得郡主自焚。等郡主没了,那皇帝就再无顾忌,还判了个株连九族,把姓房的都杀了。”
“二十年前,为房图说话的文人武将,哪里少了?哪一个皇帝还不是说杀就杀、说下罪就下了罪?连他们都逃不过,我们平头百姓就更不要惹事。事关房图,谁落过好下场了?”
妇人语重心长的嘱咐着小男孩:“在外面可得管好了自己的嘴,房图是逆贼,不许叫他将军。”
小孩子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房图……真的和胡寇勾结了吗?”
“谁知道呢?你不要问,也不要想。过去的人,管他做什么?好好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小孩子嘀咕道:“我爷爷还说,过两日是房图将军的忌日,他还要……”
那孩子看了一眼娘亲的脸色,不敢再说话。
妇人警惕道:“我们不在的时候,老爷子都在跟你说什么?不行,我得去找他说道说道。”
院子里的人回了屋,再也没了声音。
院外站的两个人,还在原地。
班青神色郁闷的抓了抓头:“唉,这些过去的事……听了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仲聆低着头,他的神色隐在街巷里避光处,看不清楚。
班青叹了口气:“仲聆,回去休息了。”
仲聆声音有点哑:“走吧。”
夜色凉薄,人心如是。
这还是父亲拼死打出来的太平盛世,人们却迫不及待的将真正的功臣遗忘。
仲聆觉得有点冷,他裹紧了衣服。
一路无话。
到了客栈,还是开了两间房。
仲聆心情欠佳,并没有多聊的兴致,借口自己累了,就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仲聆也没有睡下。
那小孩子的话语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再过几日,就是在他父亲房图,和郡主娘亲两人的忌日了。
往年这个时候,他和房坞无论身在何方,都会面向皇都的方向,遥遥祭拜。
父母的忌日太敏感,他们不能像寻常人那样祭拜父母,还要偷偷摸摸的暗中去做,生怕被别人猜出些什么。
他活了二十年,一直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仲聆心里难受。
他有时想,自己尚且如此,那在父母身边自小长大的房坞,心里又该是什么感觉?
今天那小男孩问的问题,在他小的时候,他也问过房坞。
他还记得房坞那个时候的反应。
房坞暴怒,脸上表情都变了。年幼的仲聆吓得以为哥哥会打他,抱着头躲在桌子下发抖。
然而房坞的拳头没有落下来。
他抬头偷偷去看房坞,却发现哥哥的眼睛红了。
过了很久,房坞轻轻把他抱了出来。
那天晚上,房坞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说:“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皇帝是个混蛋,咱们的爹是个大英雄,我们房家,没有里通外族的叛徒。”
“哪怕所有人都去诋毁我们,你也不能这么想。要不爹娘在地下,会伤心的。”
后来,仲聆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房坞比他大十一岁,年轻时曾经追随在爹身边,从过军领过兵,杀过胡人,是那段真实历史的见证人。
他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房坞有时想起过去和父母有关的事,就会讲给仲聆听。
再长大一些,仲聆懂了事,被兄长带着走过父亲过去的路,在北地山脉走了一圈,又去过西雁关,他见过了自己父亲修过的城墙,守过的城,救过的苍生,知道了父亲做过的事。
流言无法障目,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判断。
心中的敬意一点点堆积,那素未谋面的父亲,通过哥哥的回忆,在他心中,站成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从那时起,他就认可了自己房家人的身份,一直至今。
仲聆披衣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这次来到元港城的初衷,仲聆是想置办一些资产。
他想买些店铺,慢慢养些人,在江北这边扎根。
只是仲聆初来乍到,对元港城熟悉的有限,大部分时间又都呆在石楠村,他就是想在这边培养些心腹,也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仲聆一边慢慢思考着对策,一边在街上走着。
他逛了半个元港城,看中了一些出兑的店面,在心里记下位置,准备明日再和班青过来看一看。
元港城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热闹。
而华灯初上之时,元港城里的声色场,更是最热闹的地方。
仲聆路过一条灯红酒绿的街,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情报最多、最为灵活的地方,在每个城市都不例外。
仲聆想,或许他该在这里买一家青楼,或者勾栏。
只是这里面水深,他又没有信得过人代为管理,他不急着买,总还是需要些时间摸清楚。
仲聆转身离开。
一家青楼的顶楼,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女人,看到了仲聆的身影,“咦”了一声。
她旁边一个小美女问:“阿妈,怎么了?”
女人愣了一下,好久才回过神,慢慢的说:“刚才一眨眼,似是在那边的人堆里……见到了故人。”
她说完自己就摇了摇头,嘲道:“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故人?当是我眼花了。”
傍晚的时候,仲聆在客栈附近见到过一家丧葬品店,那时匆匆路过,他记下了店铺的位置。
这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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