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针线搁下,无奈地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说啊?”
自打今个儿他过来,这已经是他第八十次叹气,并且每次喊她一声就没了下文。
一晃眼一年过去,二人的身量都长高了很多,特别是南风,拔高了半个头还不止。
听落银这么说,他又是一阵叹气。
好半天,才哀呼一声,随后说道:“我爹和寨主……让我明天跟他们一道儿下山去……”
原来是为了这事。
“怎么?你不想去?”落银问他。
他的年纪,是该下山去‘历练’了。
当然,这是寨子里的人的看法。
“我……”南风站在原地吭哧半天,终于还是点了头。
“是因为害怕吗?”
“才不是!”南风即刻高声否认:“我可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落银一笑,又问:“那你为何不愿意随他们下山?”
“我,我……”南风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这样不好。”
说着,他低头看向落银,支支吾吾地问道:“落银,你是不是也觉得,抢,抢人家的东西,不太好……”
“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落银不答反问。
南风是个直肠子,从小生在长在这种环境里,按照常理来说,当是已经把打劫形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意识,若没人纠正,他绝不会这么想。
“玉田哥跟我说……真正的男子汉,该自食其力才对,强抢别人的财物,是令人很不齿的行为……”
原来是王玉田。
说到这,王玉田今日似乎是随着寨主他们下山去了,大抵是抵不过王田氏和王大赖施给的压力了……
王田氏成日里念叨嘟囔,不是说他没出息便是说他吃白饭,搁谁谁也承受不住,更何况王玉田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
不管他如何不认同土匪这个行业,可现实也容不得他不低头啊。
南风大致也是想到王玉田这里,不由又叹了口气,显是纠结不下,眼见着日头偏中,便开口讲说该回家了。
落银点点头,目送着他怏怏不。
忽然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落银忙地起身,小跑着回了屋里。
新制的半人高的木摇篮里铺着软和的小棉被,襁褓里的婴孩半睁着眼睛正嘤嘤嘤地哭着。
落银动作小心地将小人儿从摇篮里抱了出来,抱在怀里有模有样的哄着,轻拍着,在房里踱着步子。
“虫虫乖,虫虫不哭……”
她声音放的很轻很软,刚醒来的小孩子就那会子哭劲,不多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吧唧着嘴巴淌着口水,睁着小眼睛看着落银。
落银见他不再哭,很是松了一口气。
做生意什么的她在行,可哄孩子,她当真没有任何经验,原先只要月娘和叶六郎一有事出门,她就觉得很头疼,生怕自己不懂带孩子而伺候不好这小家伙。
可一来二去的,她竟然发现带孩子这事儿也能无师自通,关键就是一个‘心’字,回回看到小家伙的模样,落银就觉得心里软绵绵的。
虫虫出生在大雪纷飞的腊月里,足月顺产,跟她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健健康康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这一点,让叶家三口很欣慰。
外头日头尚好,相较之下屋里阴冷了一些,见虫虫很有活力的模样,落银便抱着他走了出去,想让他见一见太阳。
如今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院里的老枣树也发了芽,昨日下了一场雨,空气里便有一种淡淡的青草气息,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
落银抱着虫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边观量着院里栽种的从后山移植过来的各种花苗,边一一指给虫虫认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这是凤仙花,开出来的花是红色的,可以染指甲,等过些时日开了花,姐姐给你染指甲玩儿,好不好啊?”
虫虫是也不懂染指甲是何意,听落银说话,他就跟着“啊啊呀呀”的附和着,好似他听明白了一般。
虫虫这个名字说来真是拜落银所赐,当时叶六郎想了许多威武有加的名字,比如金龙,大虎什么的,最差的也是猛子,大山之类的,可月娘却说不妥,觉得还是贱名好养一些。
见叶六郎不以为然,她便一把扯过落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意思是说,落银身子差,大致就是因为名字太过有福气的缘故。
叶六郎当即哑口无言了,思来想去觉得真有些道理,为了孩子能好好成长,他心一横,决定舍去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心里想着,反正也就是一小名儿,等孩子大些再起个好听的大名就是。
“二狗……是不是太……太过分了一些?”听着月娘的提议,叶六郎不禁皱起了眉。
“那,狗剩儿怎么样?”月娘坐在牀上,怀里抱着彼时还没有名字的虫虫,一脸期待地看着叶六郎和落银。
叶六郎:“……”
叶六郎沉默了半晌,只得求救般地看向落银,示意她赶快想想办法阻止月娘。
“二娘,我觉着吧,二狗和狗剩儿这名字……贱,是够贱……但却没有什么福气的样子。”看着叶六郎一副‘你弟弟是否能有一个喊的出口的名字全看你了!’的表情,落银只得一边硬着头皮胡扯八诌着,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组织着语言。
月娘闻言想了想,觉得也的确如此,狗这种动物,终日起早贪黑的,劳累一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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