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后道,这个倒不是很讲究,只是,寻常人家的待嫁女子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制嫁衣的,钟大人能否将吉服暂且放在本宫寝殿,本宫也好添上几针,图个花开吉祥,夫妻永睦呢?
这,钟迎迟疑了半响后答,全凭公主定夺。
钟迎等人退下后,绿鄂、红夙带着人前后脚,都跟一阵风似冲了进来。
“殿下,打听到了,据说夏侯将军是中了北胡洪珪设下的圈套,被乱箭齐发,穿心而死,只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殿下,真真没想到,驸马竟这么龌龊,奴婢这几日照您的吩咐,到珍翠阁,别花苑,司乐局,跟那些姐姐们套近乎,才发现,驸马整日流连其中,调戏好几个姐姐不成,还使人下绊子。”
等红夙口沫横飞地将打听到的,林林总总都说了,才觉口渴难耐,没成想,公主殿下绕到桌子旁,竟然纡尊降贵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绿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红夙则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万万使不得,您这不是折煞奴婢了。”
近来,是真摸不透自家公主了,让红夙去探夏侯诀的底细倒是可以理解,原先还想这个满脑子只有嫁给驸马的主子终于开窍了。
但,去查大伯夏侯钰是什么鬼?夏侯钰是死是活又干公主何事呢?
朝堂上的事,女儿家不懂,那个夏侯钰一个人牵扯了多少明争暗斗,又怎样?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就算嫁与夏侯一族的驸马,也在皇族的呵护庇荫之下,断不必仰仗夏侯钰鼻息而活吧。
“红夙,起来吧,你跟绿鄂,是本宫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老人了,本宫没拿你们当外人,你们也要对本宫没有丝毫异心,今后,凡是本宫让你们去做的,只管做就是,不需问,更不要说。”
这下,连绿鄂也扑通一声跪下去了,两个忠心奴婢高呼着表忠心,滑稽的模样逗乐了西淳莹,她微微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西淳莹无意识地摸着那喜庆的大红嫁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夏侯钰,你到底死还没死呢?
北胡虽蛮荒之地,但也草原旷千里,沃土良田无数,胡泊江河星罗棋布,洪珪与草原五大部落分庭而治,除了游牧业、农耕业较为发达,工商水利等依然落后。
北胡不似大魏兵强马壮,却胜在扼守流黎山的天堑,流黎山外又有瘴气为屏,内里虎狼环伺,匪寇盘踞,特别是狼,神出鬼没。
夏侯钰率领五十万的青羽军,就驻扎在流黎山旁的漠胡郡,镇守着大魏的雁北关。
在北地戍边有多凶险,没人比西淳莹更清楚了。
夏侯钰身上有很多伤。
那些伤痕,狼狈狰狞,触目惊心。
每次从北地回来,他的身上,旧伤未愈,又增新伤。起初,觉得恶心,觉得憎恶,巴不得他多被砍几刀,最好死在北地,后来竟也渐渐麻木了。
前一世也频传过他又如何如何遭遇不测了,可是到最后总让她空欢喜一场,他总是能拖着满身的伤痕回来。
所以,如若没见到他的尸体,西淳莹,你是不可以掉以轻心的,那个人,跟狼一样狡诈,跟鬼一样虚幻,他可以不经意又出现在你的面前。
☆、第五章 转盘
西淳莹的预感没错。
此刻,在与大魏接壤的流黎山千仞崖侧的一个山洞口,赫然站着一个颀长的男子。
那人一身藏青色的劲装,披着银白色的狐裘,背光负手立于暗处。
虽看不清楚眉目,光凭的魁梧的身形轮廓,狂佞冷冽,又凌厉逼人的气势就能感觉到,这个目不转睛盯着洞口外一米处峡谷深渊的男人,就是失踪多日的夏侯钰。
“将军。属下救护来处,请将军恕罪。”一见夏侯钰,蒋仲君单膝跪地请罪。
连着几日,蒋仲君领着一支乔装打扮的十人精锐步旅,遵照上头的吩咐,紧赶慢赶,终于抵达流黎山。
一到流黎山,蒋仲君拿起一管造型奇特的笛子开始吹,那笛音神秘悠扬,不过须臾,就出现了一头精壮的狼,领着蒋仲君一行深入流黎山的腹地,并在这处山洞找到了夏侯钰。
“无妨,起身说话。而今雁北关关内关外有何动静?”夏侯钰依然盯着那个峡谷,也没回转身,朝跪地的蒋仲君摆了摆手。
“朝廷送了多封八百里加急的密函,责令漠胡郡守在方圆五百里内地毯式搜索将军的下落;夏侯王爷已经动身亲赴雁北关,动用了夏侯府精武营内的一百死士和三百铁骑;诸葛先生飞鸽送来一个锦囊,信上说将军交代的事已办妥,一切顺利;洪珪又遣手下大将到雁北关下,对着守城将士叫嚣,辱骂说,说……”
蒋仲君起身后,如实禀报连日来的机要大事,说到洪珪手下大将前来叫阵滋扰,却开始支支吾吾,主要是马上那人言语污秽又张狂,蒋仲君拿不准夏侯钰会不会生气?
“蒋副将,但说无妨。”夏侯钰终是转过身来,脸上噙着一抹冷然的笑意,眸中嗜血的兴奋一闪而逝,极短的瞬间,却仿若一种暴虐的快感凌空压迫而来,让蒋仲君不禁打了个寒颤。
先前,蒋仲君只远远见过夏侯钰几次,这么近距离见到传闻中杀伐果决,全军誓死拥戴的青羽军主帅,蒋仲君还是第一次。
夏侯钰,在蒋仲君的初印象里,像极了一头狼,一头介于邪魅与清朗,神秘与儒雅之间的,壮硕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狼王。
“禀将军,洪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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