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叫的声音时断时续,弱了许多,一群人循声而去,看到一条大公狼,它被套住了脖子,拼命挣扎,皮肤都勒破了,脖子一圈血迹斑斑,看到有人来,本来僵卧着,忽然跳起来,嘴里呜呜叫着,呲牙咧嘴地一脸威胁。
说不怕是假的,王大山这样的壮汉都停下了脚步,看到狼左奔右突,却不过原地打转,大家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大山伯提着一把短柄的铁矛,大着胆子往狼跟前走去,那狼忽然张嘴,嚎叫了一声,他吓得一下子站住了,狼也很怕,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大山伯早有准备,锋利地铁矛猛地插进了狼嘴。
狼连叫声都发不出,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脚蹬了蹬,便不动了。
“死了!”
“狼死了!”身边的几个人都欢呼起来。
大山伯在狼身边,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看到狼确实没有气息,这才解开铁丝,收进背篓的藤编袋子里。
“我们去找另一只狼。”说话的是大山的堂弟保山,十七八岁的年纪,此刻,他看大山的眼光,充满了崇拜的意味。
“到底另一只狼套住了没有?别有危险。”文瑾提醒大家。
“肯定套住了,刚才我都听见嚎叫了。”保山坚持道。
“文瑾和文翰,你俩走中间,保山和铁山,走他俩前面,林山在前面开路,我断后,咱们找一找。
林山牵着狗,走在最前面,一群人在山林里转了半时辰,四眼黄狗便蹲在地上耍赖,一步也不肯动。
文瑾看到狗腿忍不住哆嗦,气得骂它:“这胆小鬼。”
“狼肯定在附近。”林山抬头四望。
保山和铁山一人在狗身上踢一脚,这才带众人开始搜寻。
“这里有血迹。”铁山喊道。
果然,前面的地上,一片狼藉,似乎狼拼命挣扎过,可,什么也瞧不见。
“狼呢?”
文瑾和文翰,也低头寻找。
大山伯最后没有铁丝了,把套儿拴在一棵小树上,小树被狼扯断了,狼跑了。
文瑾刚得出这样的结论,心里正遗憾呢,忽然看到树藤纵横的暗影里,一双绿幽幽的贼光!
“在那里!”她刚出声,那狼忽然蹿出来,保山反应最快,手里的铁叉对着狼就扎了过去,狼往旁边一闪,没中。
林山手里是一根青冈木的齐眉棍,他虽然没有保山敏捷,可力气却大,一棍下去,打在狼腰上。
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青冈木质地细密结实,干透了堪比金刚,拿着沉甸甸的,林山这一下又拼尽全力,只听得狼嗷一声嚎叫,便趴了下来,拼命挣扎也站不起来。
保山还想拿铁叉上去,被大山一把拉住了。
“别刺破了狼皮。”
保山住了手,大山故技重施,还是用铁矛扎进狼嘴,解决问题。
狼死了,文瑾才看到它脚上还带铁丝,拴着半截小树,小树卡在树丛中,狼没法脱身,这才在听到人声时,躲了起来。
四眼黄狗见狼死了,它的四条腿又灵活起来,扯着狗绳往前冲,大山领着众人,找到了狼窝。
竟然有六只半大的狼崽。
两只大狼都瘦骨嶙峋,狼崽却胖嘟嘟的,走起来尾部一扭一扭,看到大黄,它们竟然还敢扑上来搏斗,被几个人拿着哨棒一顿打,最后都趴下不动了。
“祖父老寒腿,我想要两只狼崽的皮,给老人家做个护膝,其余就给你们吧。”大山伯还是为学了文瑾的本事感到羞惭,情愿把功劳都让出来。
“大山伯,你别这样,猎狼的功劳,都是你们兄弟的,我和文瑾,能拿走两只大的都惭愧不已了,你就别再让我们难堪。”文翰推辞。
看到两人你来我往的,文瑾插言:“大山伯,说好的事情,就照着做吧。”
“那好吧。”大山看了看几个堂兄弟,然后说了一句,“刚好六只狼崽,二爷和三爷也一人一对狼皮护膝,县太爷若是有奖赏,就归钱家吧。”
几个兄弟一致同意。
文翰推辞不过,红着脸答应下来。
大山以后会下套捕猎,能受益一生,自然不在乎这一时得失。
一行人抬着大狼,挑着小狼,走进镇子时,引起巨大的轰动,几乎全镇百姓都过来看热闹,大山坚持说是文瑾捕猎的,他们不过是帮了个忙。
很多人怀疑这个说法,可看到两只大狼就那么抬进钱家,也不由得不信。
张屠夫跑来,表示愿意帮着把狼皮剥下来,只要最后给他一只狼腿就行。
“嘿嘿嘿,还没吃过狼肉呢,咱这一辈子,杀猪不少,没杀过狼,还不如两个小孩子呢。”
韦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和儿子商量。
“就让张大叔帮忙吧,咱们又不会。”
“就是,小秀才说得对。嘿嘿嘿,我没机会杀活的狼,有机会剥了它的皮,也能泄愤。哼,昨天可把我气坏了。”
张屠夫在那里忙乎,看热闹的人一拨一拨,到了午饭时,才清净下来。
张屠夫把狼皮贴在墙上,狼肉剁开堆在案板上,剥了皮的狼头,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着,韦氏还让他剁开了一条狼腿,数根肋骨,也放在里面,那是准备送给邻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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