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算是应答,想了想,又笑道:“君公子也在呀,好巧呀。”
真是奇怪,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在京城生活了好几十年,见识过的人物形形色色,却从来没有听闻过君珩这号商贾。没想到自上次偶遇过后,这么快又再次见面了。
更让冯淑嘉介意的是,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君珩君公子,可是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萧稷不知冯淑嘉心底的计较,坦然笑道:“鄙人不才,这座茶楼正是在下的产业之一。”
他既然是混得有模有样的商人,有点产业才是正常,没有才惹人怀疑呢。
然而冯淑嘉那惊愕又深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这么说有什么不妥?
萧稷疑惑,很怕自己没有做过真正的商人,应对之间有什么差错。
“姑娘。”采露低声提醒一句,借着衣袖的遮掩,轻轻地拉了拉冯淑嘉的袖角。
冯淑嘉恍然回神,顿时觉得真是“冤家路窄”。
她是真没有想到,这间茶楼居然是萧稷的产业,想到两个月后她若是坚持盘下这间茶楼的话,不知道萧稷到时候是何模样。
冯淑嘉颔首微笑,坦然从容,道:“这还真是巧呢!原来这间茶楼竟然是君公子的,我一时惊讶失态了。”
萧稷洒然一笑,摆手道:“冯姑娘不必客气。难得冯姑娘光临,今儿就算是我请客了,冯姑娘想吃什么尽管点,不必客气。”
如果他真的是个商人的话,就会抓住机会攀上武安侯府这条线,那请客免单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果然,他话一说完,就见冯淑嘉面色稍解,潜意识里的戒备和警惕似稍稍松懈,萧稷心中略定。
“开门做生意,哪里能让君公子赚不着钱还白搭成本呢!”冯淑嘉婉拒了萧稷的好意,笑道,“饭钱照付!君公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礼尚往来,也去我们冯家的成衣铺子光顾一二,就是斜对街的芙蓉裳。看是否有可心的,质量上绝对上乘,价格上对君公子绝对优惠。”
既然早晚都要因为盘下茶楼的事情和对方对上,那不如先让对方看看芙蓉裳的现状和前景,让他明白这样好的位置,却用来开一间不温不火的茶楼,是多么失策的选择。
冯淑嘉的主动和热情让萧稷微微诧异,明面上,他和武安侯府不过是因为石进的关系,勉强能沾上一点“交情”,可是那点交情可不足以让冯淑嘉说出这番坦然随意的话来。
想到冯淑嘉对于李景的步步紧逼,萧稷心神一凛,冯淑嘉如此待他,只怕不是因为石进吧。
“没想到冯姑娘倒是个生意场上的爽快人!那行,就按照您说的办吧!”萧稷大方随和地付之一笑,又周到地安排着,“在下这就下楼吩咐厨房给冯姑娘准备吃的,还请冯姑娘稍待。”
“君公子客气了。”冯淑嘉忙笑道,待要婉拒,面前的人已经一阵风似的下了楼。
冯淑嘉对着空空荡荡的楼梯口,无奈一叹,选了临窗靠街的位子坐下。
采露这才压低着声音劝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君公子,或许是看上咱们侯府的权势地位了,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姑娘你可得防备着一点。”
冯淑嘉略一皱眉,低声喝止采露:“休要胡说!
能在这么好的地段,坚持开一间不温不火的茶楼,不管进项几何,是否赔本,这位君公子要么是无能庸才,要么是胸中大有丘壑、意图深远,你觉得,他会是哪一类?”
采露想起石进说起这位君公子原本只是和小小的行脚商,如今凭借自己的本事已经在京城站稳脚跟的事情,撇撇嘴,没有说话。
那位君公子,当然不可能是无能庸才。
可正是因为他不是庸才,肯定更加明白攀上武安侯府这株大树能获得多大的好处!
朝中有人好做官,在商场也是一样的!
冯淑嘉见采露没有全然信服她的话,笑叹一声,却无心再继续替萧稷开脱,她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在何处见过萧稷,为什么明明觉得他身上莫名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可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萧稷身上有着不同于一般商贾的高华超然之气,她要是真的见过这么个特殊的商贾,总该有点印象才是啊!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相对静坐。
一刻钟后,小二端了茶水点心上来了,打破了这份静默。
恭敬周到、热情有礼地将托盘上的吃食一一摆在桌子上之后,小二躬身笑道:“一壶老君眉、一碟桃花糕、一碟八宝粽、一碟金丝千层酥、一碟水晶虾饺、一碟蒸蛋发糕,冯姑娘,您点的东西都上齐了。
另外这两碗阳春面,是我们东家特地吩咐厨房做了端上来了,说是汤面易克化,舒服暖胃,比单吃茶点要好得多。
冯姑娘,您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小人就先下去了,不打扰您用餐了。”
冯淑嘉点点头,笑道:“多谢,也请你代我向你们东家致谢。”
小二躬身应下,轻轻退了出去,蹬蹬蹬地下楼复命去了。
采露这才低声道:“那位君公子还真是体贴仔细。”
茶水点心之类的不过是用来垫垫肚子罢了,又不是正经的饭食,可比不上这两碗阳春面,而且面上还各卧有两只荷包蛋。
如此细致周到,肯定不是因为石进的关系,所以那位君公子必定是有所图谋吧!
采露眉间隐忧不解,沉沉郁郁。
冯淑嘉笑着摇摇头,催促道:“赶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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