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莫要教人再活活捉住了把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随着时间的推移,蕙心的病越来越重。在府医的调理之下,虽然呕血之症暂时被控制住了,但蕙心的病体,却是越来越虚弱,就连抬起眼皮,都要费好大的一番功夫。
见女儿病重,长公主忧心忡忡地在一旁守着,又是喂药又是喂饲汤水,忙得团团转,但却也无法挽回蕙心身子的每况愈下。而此时此刻,柳茵雀也染了风寒,害怕传染给蕙心,只得待在牡丹轩足不出户,没日没夜地为姐姐的身子抄写佛经祈福。
只是,虽是自愿抄写佛经,而且每一个字皆是端端正正,但心无诚意,自然是无甚功效,不过平白浪费笔墨打发时间罢了。抄佛经抄累了,自有红缨奉上茶水与点心,酒足饭饱后,茵雀伸了个懒腰,将先前抄好的佛经派人递给守在门口的魏嬷嬷,拿去家庙烧了祭拜。
由于自己的字魏嬷嬷认得,害怕露出破绽,茵雀拒绝了红缨的好意,坚决决定一切躬身,反正,蕙心也是活不了几天了,自己权当做积德行善罢。这样想着,茵雀抄写佛经的手却是一刻也没有停过,此番自己仁至义尽,也不怕蕙心的冤魂前来索命了。
这厢,柳茵雀安安静静地抄写着佛经,传到外面,感动不已的不止长公主殿下,还有昔日那些交好的贵女。此刻,天凤熙正与贵女们在行宫小聚游玩,听说蕙心病重,茵雀为了姐姐抄写佛经熬红了眼,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终究还是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柳茵雀虽然看似并不待见梨素郡主,但到了生死关头,却能豁出一切去抄写寡味生涩的佛经,虽然不知是否有用,但光是那一番“诚意”,就让人不由唏嘘。
只是,念头刚起,天凤熙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日里虐猫的画面,不由有些犹豫了。
毕竟,能对无辜的小家伙下得了如此的狠手,柳茵雀委实是个狠辣自私的,既是如此,又怎会如此良心发现,将大好时光浪费在抄写佛经这样无用的物什上?想来,这个茵雀,真是越来越教人看不透了……
秋水阁,蕙心犹然病卧不起,奈何脉象颇为奇特,请来的各位名医皆是无功而返,此番的蕙心,不过每天一盏参汤,吊着一口气罢了,而至于对病情的控制,却是查无可查药石无用,因而只有睡着等死,而衣不解带照顾女儿的仁淑长公主殿下,也终于彻底地绝望了。
一旁,蒹葭虽然不忍长公主继续伤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侍候在床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殿下渐渐瘦地脱了人形。小姑娘身子单薄如纸,躺在榻上微微地颤抖着,额上不住地冒着冷汗,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机灵讨喜的几个三等小丫鬟,却也吓得不敢说话了。
芳翠明知无用,却也依旧守在紫砂小壶旁煎着药汤,一刻也不敢松懈。药汤咕噜噜冒着泡,空气里氤氲着苦涩而厚重的药香,嗅着这股熟悉而馥郁的味道,芳翠心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手中的动作一滞,差点将汤药尽数洒在一侧雨禾的身上。
“芳翠姑娘,你怎么了?”雨禾堪堪扶住了芳翠,而一旁的秀兰则眼疾手快地将药盏接了来,小心翼翼地陈到长公主的跟前,长公主拾起小勺子,将药汤一口又一口地送至蕙心的唇畔,待到药汤全部下肚,蕙心的面上终于泛出了些许的红晕。
“唉,栀娘命苦,小小年纪竟……”长公主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黑亮的秀发,泣不成声,一旁,芳翠终于鼓足了勇气,一个激灵跪倒在了长公主的跟前。
“长公主殿下请节哀,小殿下病得蹊跷,怕是中了什么了不起的毒,奴婢旧日里曾听说过,在苗疆有一位奇人,医毒双精为人和善,若能将他请了来,小殿下兴许还是有救的。”
“奇人?你说的,可是医毒圣手台公子?”芳翠话音未落,雨禾也想起,旧日里游历苗疆时,也曾听说过那人的名头。
“台公子?”长公主愣了愣,待到反应过来,已是喜极而泣,毫不注意形象地紧紧攥住雨禾的手,仿若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他现在在哪里?他有什么喜好?只要将他请来,再贵的诊金,皆是不在话下!”
“台公子心情孤高,手段高明,却是向来不爱金银之物,一切还需得从长计议。”房间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来,门口一抹淡青色的挺拔身形,已经孑然立了多时了。本是,并未引起任何人的主意,不过,当那熟悉的清亮嗓音陡然响起,屋内突然鸦雀无声。
“钰郎是说……”一听见驸马的声音,长公主的气势突然间柔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绝望与悲哀,“难道,栀娘真的没救了吗?”
正文第八十九章转机
“钰郎……”长公主眼圈微红,泪如雨下,“如今,栀娘已然撑不了多久了,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
“阿蘂,莫要担心,栀娘,不会有事的。”见眼前的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柳钰快步上前,一把将长公主天蘂搂入了怀中,棱角分明的下巴轻轻扣在长公主发间,声音颤抖却又略有几分嘶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眼前的,可是他挚爱的妻,还有病重的独女,如今这幅境地,又怎能教人不痛彻心扉?只是,虽然方才的话听起来似有几分敷衍,但其实,他也是早有准备的。
柳钰,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定,一如他曾经不顾家人反对,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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