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忽勒不肯放过他们姊弟,之后又来过。
瘦弱的云子蔚又怎么抵挡得住。他被阿忽勒打倒在地,却坚持爬起来,护在阿姊身前。他的嘴角还挂着血,清冷的一双眼望着阿忽勒,只反复道那几个字:“你别碰她。”
阿忽勒扬起手,本想再教训云子蔚一顿,却不知怎的被这眼前这一幕蛊惑了。云子蔚细长的眉和清冷的眼都生得极好,那一身的倔强不屈也勾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他望着云子蔚,对云子嫣道:“你这弟弟跟你的脾性相似,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姐弟俩都是画中人哪。”
云子嫣脸色一变,立即对云子蔚道:“子蔚,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云子蔚错愕:“阿姊……”
“阿姊的话不听了吗?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看着?”云子嫣推搡他,“出去。你以为我还走得了吗?”
云子蔚怔愣地起身。
阿忽勒打量着云子蔚,摸着胡茬道:“子蔚留下也无妨,本王正好还没试过双飞……”
云子蔚尚未理解他的意思,就听云子嫣道:“出去!你若不出去,以后就不必叫我阿姐了。”
他阿姊从未这样厉声地同他说话。她眼中尽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终是迟疑地出门去了。
待云子蔚将沉重的门合上,云子嫣像是失了气力般,垂下眼眸对阿忽勒道:“我允你,你放过子蔚。”
阿忽勒不屑道:“你说放过便放过了?”
云子嫣亦是反以轻蔑笑意:“我知晓珂晖族人不信奉南无拉真主,但我得告诉你,子蔚是南无拉真主座下弟子的转世,才被奉为渃叶圣灵。你若不怕累世报应,尽管轻薄玷辱。
这一番激将没起作用。阿忽勒狠狠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他道:“报应?本王才不怕什么报应!南无拉真主要真是有灵,怎会让你们在我的府里受苦?云家人我已经折辱了,亵渎圣灵又算得了什么?”
阿忽勒一松手,将云子嫣压制在被褥间,撕扯她的衣衫。他刚俯身亲吻到她的脖颈时,忽听闻屋外传来一声雷声。
冬雷滚滚,惊天动地。
阿忽勒惊起来,打开窗看。天上y-in云翻卷,黑压压的似乎要与地相接,闪电忽现,雷鸣声在他的耳边炸开,震耳欲聋。
他傻了眼,喃喃道:“难不成真是报应,南无拉真主怒了……”
他满脸惊慌失措,自言自语说“不可能”、“这不可能”。紧接着天边又炸开一道冬雷,他吓得魂飞魄散,从屋子里逃了出去。
他刚到廊间,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硕大的雨珠子啪嗒啪嗒砸下来。院中响起了丫鬟慌乱的呼喊声。
云子嫣望着窗外的天空,冷嗤了一声。
年轻时意气扬扬的阿忽勒王爷终究是老了,变得愚蠢又窝囊。他不再想着他的草原和彪马,脑子里除了酒色和重权,什么都没留下。
冬雷之后,京都议论纷纭,道天色有异,怕是上天发怒,有意谴责当今的珂晖皇帝,没准江山就要易主。
孙冶亮晓得云家姊弟在阿忽勒的府邸里受苦。他心中也慌乱害怕,甚至想借此次冬雷的舆论,发动麒麟军推翻珂晖政权,而明国公劝他按捺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孙冶亮竭力控制自己,抱着头坐下来,将身躯压得很低,倏忽将一旁的花瓶案几踢翻了,瓷瓶掉下来碎了一地。他完全失去了冷静,道:“这他娘的叫我怎么冷静!子嫣都被那龟孙强占了,如今还不晓得受了什么委屈!”
明国公厉声道:“不过是一个女人!宇明,你可别忘了你我忍耐至今是为了什么!别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计!”
“不过一个女人?你说得倒轻巧,那是我的女人!”
孙冶亮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冬夜街上刮来的风直往脖子里钻,风越冷,他心里头的那团火竟越难被吹灭。他进街边一家酒馆,要了两坛酒。
他喝着酒沿街而走,喝光一坛后直接将酒坛子砸到了地上。他心底有一种冲动,他想闯入阿忽勒府邸,砍了阿忽勒的人头下来,再将云家姊弟带走。
孙冶亮捧起酒坛,扬起头,又喝下几大口酒。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转过街角,朝着阿忽勒的府邸走去。他的头脑不清醒,他快要疯了,他觉得他现在能够杀人。
离阿忽勒府邸还有半条街时,府邸的城墙已出现在眼前。坛子里的酒还剩下几口。他每走几步,脑子里就回荡起明国公说的话。他想起这些年的忍辱负重,想起明国公的“大事为重”。
他立在那里,蓦然清醒。
他望着那座墙,提壶喝尽,然后狠狠将酒坛子砸在了阿忽勒府邸的墙上。
他与阿忽勒不共戴天,来日此仇必报,如不将阿忽勒剥皮拆骨,他孙冶亮此生枉为人。
61 逼宫
云子蔚将提着装满水的木桶,摇摇晃晃地穿过月洞。
天还未亮,一切都似笼着层暗纱,模模糊糊的。马棚处只挂了一盏灯笼,经夜已不大明亮。
他将木桶里的水倒入石槽里。几匹马缓缓过来,低头舔水喝。
这几天格外冷,冷意如冰刀般贴合着他单薄的衣衫。他呵了口白气,提着木桶再回别院打水。
他的手冻僵了,握着绳子将木桶从深井中拖出来时没用上力,又让木桶掉了回去。他听见“咚”的一声响,眼前忽然一黑,一瞬间见到了交叠的光圈,脚下一软,摔在了井边上。
他伏靠在冰凉的井槛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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