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变化:“他什么都说了?”
“嗯。”
维巫看着水芽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一般人听了这些再提及时要么脸红,要么目光躲闪,可是水芽这副呆愣愣的样子,怎么像听了一个鬼故事?肯定是流崇的方式不对。他明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松了口气,这样,他就不用再想怎么和水芽说了。
维巫看着水芽灵魂出窍的样子,侧过身轻轻抱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样,他总算转移了水芽对十年前那件事的纠结。刚刚说累了然后就走是他的本能反应,然后他出了北院就有些后悔,他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水芽,水芽该有多伤心啊?再回去的话就比较尴尬了,不如去她房里等她,十年前的事情水芽又没什么错。
☆、第24章
“我觉得……恶心。”水芽突然出声,声音如蚊。
“什么?”维巫没听清。
“我觉得……恶心,流崇说的那些……男女……之间……”
维巫身子一僵,随后只能更用力抱住她。流崇到底是怎么说的?!
“可是……”水芽仍然愣愣的,语气包含着认真,“如果是和……和维巫哥哥,我……”
“好了,你也累了,快睡吧。”维巫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打断水芽,拉起她往床的方向走。他把水芽按到床上,盖好被子。水芽睁着眼,看着床顶。
维巫半跪在床边,轻声哄道:“快睡吧,你睡着了我才走好不好?”
水芽在维巫的注视下闭上眼。
维巫坐到地上,背靠水芽的床。他把脸埋在双臂里,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水芽经历得太惨烈,她好像是反感的,可是她不该反感的,这是人的本能,生来就潜存在人的骨子里。该怎么和她说?
半夜,维巫已经走了,水芽呐呐吐出几个字,细听是“却不觉得”。
维巫歇在隔壁,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年前,灵戎岛边缘的一个渔村里。
莫家是这个渔村里最富裕的一家。整个渔村都是以捕鱼为生,莫家也不例外。只是在捕鱼的同时,他们还做着贩卖的生意,算是一户商家。
莫家三子各自娶了妻子,老三的妻子名叫风时。
风时是鲛人,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直到风时屠族那天,大家才知道原来,貌美能干的老三妻子是个鲛人。
水芽一直不说出自己是风时的女儿,就是怕维巫把她归于无情冷血那一类,怕维巫从此远离她。
风时不是无缘无故屠杀莫氏一族的,鲛人报复心极强,众所周知。莫家三子里,老三最有经商头脑,莫老爷是想把家主之为传给老三的,这就招了莫家老大的杀心,这家主之位,他怎么想都觉得是他这个长子的。他击杀也成功了,人不知鬼不觉。风时觉得蹊跷,就逐一入莫家人的梦,终于在莫家老大的梦里看到事情的始末,她痛苦非常,把女儿托付给一个鲛人好友后就屠杀了莫氏一族。既然是莫氏人杀了自家三郎,那莫氏一族就陪葬吧。
风时好友,说是好友那是风时离开海底之前了。风时好友不赞同她嫁给人类,还生下孩子,早与她断了联系。风时屠杀完毕,来到海边,最后见女儿一面,把毕生灵力传给了无诗,是的,风时的女儿取名为无诗。无诗即是水芽。所以水芽的灵力才深厚。
风时让好友带走无诗后自戕了。她也要陪三郎一程。
好友带走无诗,把她安置在海边,自己走了。偶尔有空,她才来看望无诗是不是还活着。直到五年前,维巫来抓鲛人,带走了无诗。
那时,无诗幻化成一个成年女子,露出耳鳍趴在海水里避暑。维巫带了人来捉,那些人是偷袭的,打伤了她。她逃跑的路上,灵力不济,变为原本十二岁的身体。匆忙之中,她服下掩魄丹,耳鳍消失,像一个人类小女孩。维巫看她可怜就带她回去了。
伤口好后,她可以走的,但是她不愿。她访遍维巫周围人的梦,了解维巫的经历,却唯独不去维巫的梦里。因为当你真正虔诚的爱护一个东西时,你是不会轻易打开它看它的内部到底是什么的。
泽惑憋心里的问题是,你以前是不是叫无诗?他之前梦到过无诗。
第二天一大早,梅赤难得的早醒。竹堪还在睡,他侧卧着面向竹堪,眼里满是柔情。竹堪在他的注视下,不久也醒来,睁开眼看到他翻个身继续睡。
此时外面微亮,屋内还有些暗。
竹堪感受着背后的目光,睡不着了。他叹口气,自己翻回来问道:“怎么了?”
“水芽是个鲛人。”
竹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道:“昨晚就知道了呀。”
“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她是鲛人这件事怎么样?你能不能接受?
“是就是呗。”不管她是不是鲛人,她是水芽总没错。
“我也这样觉得。”梅赤用手指绕起竹堪的一缕发,“可是维巫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接受不了水芽的隐瞒吧。”初夏的早晨,两个人一张床有点热,竹堪往床边挪了挪。
“嗯,昨晚看着水芽那个样子,太伤心了。”梅赤也往床边挪了挪。
“是啊,看看今天有没有好一点。”竹堪再移过去两寸,“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总不能就因为水芽是鲛人就破裂了。哎!你别挤过来了……”
“我冷……”
“去拿暖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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