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礼地对待自己,苏琬心中气恼极了。可她稍微挣扎一下,小舟便会剧烈地晃动起来,为了不让小舟翻沉,她只能攀住他的腰际,将船身稳住。
红霞瞬间顺着苏琬的脖颈爬上脸颊,可她此刻被沈桓禁锢在怀中,只能移开目光,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本来清明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浆糊。
“王爷……请放开我,让我上岸!”苏琬趁着理智尚还清醒,深呼吸一口气,颤声道,“我出门时与兄长约好了在望江楼中碰面,若是我再不回去,恐怕会让他担心。”
沈桓声音微冷:“招惹了本王,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苏琬道:“我以前从未见过王爷,又何来招惹?”
听到苏琬的回答,沈桓脸上仿若蒙上一层寒霜。
苏琬惊觉说错了话,忙垂下了眼。
“当真是无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就这般讨厌本王?”
苏琬低头不语。
沈桓沉默的盯着垂首不语的苏琬,过了半晌后,他缓慢起身,终是松开了她。
重获自由,苏琬立刻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后退一步迅速距离拉开与他的距离。她挪到了船尾的位置上,远离了他。
沈桓眼中闪过万千思绪,最后通通化为冰冷的利刃。他低头,瞄到那只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正吭哧吭哧滚向苏琬的团子,不快地哼了一声,伸手轻轻一推,便将雪球团一样的团子推倒在地:“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喵喵喵!”团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将自己抱成一团,显得无辜极了。
*
河上冷风灌来,将苏琬脸上的烫热吹散不少。
宁泽撑着竹篙,从河中央离开,慢慢向岸边渡去。船身划过湖面,漾开一层层的涟漪。
小舟刚一靠岸,苏琬立刻抱起团子,头也不回地冲下了岸。
只是刚着落地面,空气却忽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苏琬察觉到四周的不寻常,但刚抬眼,便见什么夹杂着劲风而来,迅速得根本不容她作出闪躲的反应。
苏琬的衣袖被人猛然扯住,加之自己前冲的力道整个人竟然向后摔去,但她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桓将苏琬密不透风地裹在怀中,紧紧地护在了身下。
她被扑倒在地的同时,七八支闪着锋利冷光的箭矢带着浓浓杀机从头顶飞掠而过,瞬间没入了澜泱河中。
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苏琬根本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事。
只听“扑哧”一声,匕首插入肉中的声音。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沈桓你这个乱臣贼子,受死吧!”
苏琬抬头,就看见一把泛着银辉的匕首刺向了沈桓的手臂上,瞳孔一缩:“沈桓!”
他原有机会躲开的,只是为了护住她,错过了最佳时机。而她被他护在怀中,完好无整。
“别怕。”沈桓安抚着怀中的苏琬,狠狠一脚将行刺的人踢开。
那一脚恰好踹中行刺之人的胸口,对方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并未松手,匕首跟随着他飞出的身体一同被拔出去,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王爷!”
宁泽拔出长剑,挡到沈桓面前,斩落又一波飞射而来的羽箭。
夜色中,杀机四伏。
隐匿在暗卫悄然无声地出现,与杀手缠斗起来。凌厉的刀光剑影后,四、五名行刺的黑衣人均被当场诛杀。完成任务,暗卫重新隐入了夜色之中。
一个身上带着伤痕、看起来却仍旧尽力维持整洁的青年男子被宁泽压至沈桓面前,他眼中射出浓烈的仇恨光芒。
他在旁伺机而久,挑准了最适合的时机刺杀沈桓,却未料还是失败了。
“本王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柳氏的余孽。”沈桓迎上青年仇恨的目光,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从嘴角就能生生逼出凌厉肃杀的痕迹,让人骨子里都发冷,“柳家的少爷养尊处优,东藏西躲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吧?”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我柳氏一心为国,却得来通敌卖国的罪名,都是你这个奸佞小人一手造成的!”顿了一下,青年男子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颇有疯狂的意味,“沈桓你害死我祖父,又逼害我亲妹,还害得柳氏一族家破人亡。我柳敬陵有生之年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沈桓嘲讽般勾起唇角,眼中一片冰冷默然。
柳敬陵怒不可遏,瞪着沈桓的眼神几欲将他吞噬:“我无罪!我沈家也无罪!有罪的是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佞小人!”
沈桓冷眼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罪,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死个明白。”
“蛮夷自被本王镇压并驱逐三千里后,元气大伤,剩下的残余势力虽不足挂齿,但这些年来一直蠢蠢欲动。他们虽然仍旧号称对大盛朝称臣,可既不纳税币也没有对皇帝俯首帖耳。这些年,竟乔装打扮混入大盛朝中,意图从各方面将势力渗入。”
沈桓目露讥讽:“你亲妹身为大盛朝重臣之女,却引狼入室,竟将蛮夷王子招至上京。而柳中权身为一国之相,明知真相,却与蛮夷乱党勾结,贪污舞弊,刻意泄漏科举试题,协助蛮夷残党渗入朝廷。”
柳中权,正是被废后撞柱身亡的柳丞相的名讳。
一顿,他接着道:“你当真以为你们柳府那位远房‘表兄’,只是一名普通的落魄书生?你祖父犯的是通敌卖国的死罪,却不想你步了他的后尘。柳中权这名字改得真是妙极,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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